“你！你给俺滚！赶紧滚！”程老太太气的手里的红鞋垫还没来得及垫到鞋里呢, 直接朝着程蓉蓉给砸了过来。
程蓉蓉赶忙躲开。
“奶, 这大初一的, 你就赶客？”
“呸！你算啥客？还有你们俩, 以后别来俺这儿，俺不想瞧见你们。”老太太瞪了一眼程大旺。
指着他们一家子就道。
程大旺闻言，从兜里拿了两块钱出来：“妈，俺要是没事儿，也不过来烦你，这是今年给你们的孝敬钱, 这一年里有啥事儿，你们也别再找俺了。找俺，俺也拿不出别的钱来。”
“咋？两块钱就把俺给打发了？”老太太气的直瞪眼。
程大旺听了，也不生气：“妈，俺一家子本来就过的辛苦, 这两块钱你看看别人家的儿子给不给的出来。反正就这些。俺们走了。”
程大旺本来还打算问问老太太有没有啥需要他帮忙做的呢，这会儿气的直接转头就走。
程老爷子沉了脸色。
看看老伴儿，再看已经走了的大儿子。
心里头明镜儿似的：“你是没法子和老大他们一家和好了？”
“俺为啥和他们和好？那种要账鬼，早走早好。俺和他没关系。”老太太说着, 两块钱却是揣进了兜里。
“回头你也别后悔。”
程老头说完，也出去了。
老太太这会儿可不会后悔, 她手里捏着之前程凤儿掉下来的信, 这会儿刚过了年, 还没人上班, 等有人了, 她就去举报。
程大旺这种没心肝的，就不能让他过好日子！
程大旺带着程蓉蓉还有齐知玉回了自家。
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当着齐知玉的面儿跟着自家老太太吵了起来。这事儿传出去可不光彩。
好在齐知玉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
等到了家里头，就见到自家的大门是敞开的。
“呦，这是咋回事儿？”程妈也吓了一跳。
这咋门还开了？
“滚！你给俺滚出去！”屋子里头，老太太的声音传了出来。
程妈一听，赶忙就跑了进去。程大旺紧紧地跟着身后。程蓉蓉和齐知玉是最后到了屋子里的。
“妈，你，你听俺们说啊，俺今儿个来是真心想要请你们回家去的。等着爹的腿脚好了，咱们一家子不是正好吗”
张老大还有张大嫂被程老太太给从屋子里赶了出来。
老太太手里拿着程妈的鸡毛掸子，抽了张老大好几下子：“你个没良心的！俺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你爹出事儿的时候你没个动静儿。这会儿好了，你又来不要脸！俺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给俺滚！”
老太太一路把人给打了出来。
正好撞见程妈她们回来。
见了程妈，张老大好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二妹，你赶紧的给俺说说啊。你说，老太太总在你们家里住着像话吗？啊？俺是长子，他跟着俺不比在你这儿好？总在你这儿住着，妹夫以后也得说啊。这村子里还不得说闲话？你赶紧的给咱妈说说，俺今儿个连牛车都赶来了。就等着接咱妈回去。”
程妈一听，差点儿就给气笑了：“大哥，咱爹妈在这儿住的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你！”
“你还不滚？”老太太喊了一声。
吓得张老大赶忙走了。
等着张老大一走，老太太手里的鸡毛掸子就掉到了地上，差点儿就哭出来了。
想着这是大年初一的，她才忍住：“你说，俺这是造了什么孽？咋就生了这么个东西来！他小的时候，俺对他就是最好的。你看看现在？”
“妈，俺哥这会儿也是想接你们回去照顾。”程妈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头也气呢。
之前他咋不说话？
老太太摇头：“你别骗俺了。俺又不是啥老糊涂。他之前是怕花钱，这会儿想着你爹的腿脚以后会好，就算是不能干重活儿，可手艺还在呢。家里他那二儿子可还没啥手艺呢。回头等着让你爹给传了手艺，俺们还得给他赶出来。”
老太太现在是看的明白了。
这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是能养她们老两口的。
程妈也不说话了。
这会儿，屋子里头，老爷子神色如常。程蓉蓉跟着齐知玉回来之后，便到了老爷子这屋来。
他瞧见齐知玉，就笑呵呵的：“小齐来啦？来，再来杀一盘棋。”
齐知玉也没拒绝。
“外头你姥姥还生气呢？”张老爷子问道。
程蓉蓉点头：“姥姥还生气呢。”
“她啊，就是想不开。这日子咋还不得过了？早就该看开点儿了。俺养儿，也不是为了让他们孝顺的。要不是他们太让人寒心，俺都不会理。这就是邻居和你关系好了。出了事儿，该出该借的钱，也该借出去不是？蓉妞儿，以后你要是长大成家，可莫要学了他们啊。”
张老爷子说道。
“姥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的。”程蓉蓉保证道。
老爷子笑了笑。
这会儿俩人下棋正杀得不亦乐乎呢。
程蓉蓉空闲，就去帮着她妈去哄着姥姥了。
过年这些天的乐呵，一共持续到了初七。
一过了初七，这该干啥的，也就该干啥了。程大旺一过了初七，就开始带着村子里的人去抓猪，为新一年做准备。
程蓉蓉她们开课是在正月十六。正好是过了十五的时候。
程妈撺掇着程大旺让他给程蓉蓉弄来自行车。
村子里知青也都在初八的早晨回了知青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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