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打断了这场对峙。
军事系的课分为理论和实践，大部分理论课其实早就已经电子信息化了，不需要以教室形式授课。
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所以老师来了。
进来的是个又高又瘦的老头，名字姓高，大家都叫他高老头，他教机械理论。
他进来后，视线在何廖星身上停留了瞬，然后便神色如常开口道：“明天开学考。”
这是军事系的国际惯例了。
何廖星听同在军事系的朋友唐肃科普过多回，他来他家玩的时候都曾抱怨过数次开学考有多变态。
大一上学期的开学考试是让他们做卷子，题目难度不亚于竞赛，考的是他们的自学能力，范围极杂。
这一次会考什么？
何廖星抬了下头，眼含期待，神态像站在墙头晒太阳的猫。
懒洋洋的，又分外气定神闲。
“翻开机械理论第三百六十五页，那就是考试范围，你们有一天时间准备。”高老头背着手，“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就问。”
每个人的桌面全都亮了起来，何廖星对着扫码口刷了下个人终端，旋即他的学号姓名以及教材全都出现了。
何廖星点了下机械理论这本书，电子书跳了出来，覆盖满整片屏幕，他依言翻到三百六十五页。
翻书间隙他撇了眼旁边的裴宿。
裴宿脸上毫无表情，整个人就像是初冬早晨一层薄雾，没有温度，始终与人保持着距离。
老师让翻书，他也没翻，手里拿了一支笔，漫不经心提笔在桌面上算着什么。
裴宿似乎察觉到他视线，偏头看了过来。
何廖星想也没想反看了回去。
两人无声对视了五秒。
裴宿：“.......”
何廖星瞪着他。
看什么看，不许看，再看收费！
小少爷被惯坏了，浑然不觉是自己先看的别人，也不觉得这种强盗逻辑有任何问题。
裴宿大概是觉得这种行为很傻逼，率先移开了视线。
高老头清了清嗓子：“看完了吗？”
何廖星转移注意力，立刻看向三百六十五页，只见那一页的章节标题是——信息素与机器人。
什么玩意儿？
不考竞赛题了？
何廖星往下继续看，发现接下来全都在讲关于机器人的算法编程，以及如何将信息素注入机器人中，使之具备战斗力。
有学生举手发言，表情有点呆：“老师，我们需要做一个机器人？”
军校的教材，机器人这一块，是大部分军校大四才会学习实践的内容，作为毕业的终极考核，可是在星海学院，居然拿到了大一来考。
而且高老头好像没打算指点，而是让学生自己摸索。
这位学生此刻有点怀疑人生。
“对，机械室任你们用，教材也在你们手里。”高老头说，“按照教材做好了，明天这个点到格斗场集合，用制出来的机器人进行格斗比赛，垫底的倒数三名直接踢出一班。”
他这话像是一块石头投入深湖中，教室里是如同墓地般的沉寂。
“都清楚了是吧？清楚了就行。”高老头点了点何廖星，“来，你跟我出来下。”
何廖星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全是透明全景钢化玻璃，高老头站在走廊里，见他出来后，语气温和了些：“转校生是吧？”
何廖星点头：“是的。”
“你的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高老头垂眸盯着他，眼神慈祥，“这次开学考对你就不做高要求了，至少不要倒数第一，好吧？”
何廖星缓了缓，伸手按着眉心：“倒数这个......”
高老头还以为他觉得高，打断道：“有难度是吧？那也行，只要不得零分就算你过。”
何廖星笑了下，嘴角边漾出两个浅浅梨涡，把下半句话接上去了：“倒数也不至于，我从来没拿过倒数。”
高老头：“......”
年少轻狂，不知所谓。
同学你还记得你落了半年课吗？
已经很久没学生在他面前这么狂过了。
高老头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笑：“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如果真拿倒数，我也不会为你破规矩，该离开一样得离开。”
说完这句话后高老头就转身走了。
何廖星返回教室，只见方才安安静静的教室里一片沸反盈天，哀嚎遍地。
“军事系老师不是人！简直不是人！”一个女Alpha都要哭了，“机械理论这门课我们才学到第五十页啊，老师居然让我们做第三百页的内容！”
“艹，他说要做机器人的时候我都听懵了，开学考试搞这么大，玩心跳也不带这么刺激的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让我把书全吃了我都做不出来，鲨了我吧！！！”
何廖星：“......”
原来刚才的淡定全都是装出来的。
他往裴宿方向看了眼，裴宿的位置上却空荡荡的。
***
学委高离知道何廖星是新转来的，担心他不熟悉环境，特地带着他把机械室逛了个遍。
机械室是一间专门用来给学生做机械设备的教室，分很多个半开放式的隔间，刷个人终端就能进。
何廖星对着扫下来的电子教材，拿出虚拟笔开始做笔记。
星际时代的机器人制作不像古地球时期那么复杂，最关键步骤是编写程序，然后设置传感器与执行器的参数，数据组录入进机械操作系统后，系统会生出3D模型，确认无误后，便可直接生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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