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然闻声转头，来人一身绛紫色长袍，正是萧衍。
萧衍对着秦晓然点头微笑，折扇轻轻打开，声音里包含着赞叹和赏识。
“你就别打趣我了，萧衍。难不成我还真选了一个旷世珍宝，当真这样的话，前辈可一定不能反悔。”秦晓然话语间有几分俏皮，生怕前辈不给了的样子，萧衍还是头一次见。
萧衍用折扇敲了敲老者的肩膀，哈哈大笑:“陆老，你这次怕是要赔大发喽。”
老者倒是一直摸不清状况，伸手似笑非笑的拍下萧衍的扇子，指了指萧衍，又指了指秦晓然。
“你们二人认识？”老者犹豫半晌才说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难道是上天当真垂怜自己，遇到两个知心人还相识？
秦晓然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礼貌的笑:“萧衍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帮过我很多次，很是有缘。”
“是秦姑娘谦虚了，我早就听过秦姑娘的聪慧和高明的医术，举手之劳的帮助而已。陆老，你可别叉开话题，这玉扳指是给是不给姑娘？”萧衍也说起他们的渊源，他上前摸着一个羊脂玉镯子，有些打趣的味道。
老者的神情慢慢严肃起来，拿起那个玉扳指，郑重的交给秦晓然:“秦姑娘，萧衍便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有缘人，不想你们不仅见过，还是朋友，这个玉扳指我还是赠予你，日后若是有想要的玉，你也可以约上萧衍回来看看。”
“谢前辈，这个玉扳指我一定会好好收着，您放心就是，我也会常常回来的，过来看看您。”秦晓然郑重的拿起玉扳指，心里满满的感动。
萧衍轻轻拍了拍老者的背，满脸的温和，略带安抚:“陆老，放心吧，我懂你。”
老者忽然就变了脸色，把萧衍二人就往门口推，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你们都走吧，我要关门了，改天再来！”
秦晓然一脸的纳闷，但是也没有说出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萧衍。
萧衍一脸平静，拉着秦晓然的袖子就出了门。
“秦姑娘，你是不是想问我，陆老为什么赶我们出门？”走出了胡同，萧衍放开了秦晓然的袖子，见秦晓然喘着气并不说话，便先开口。
秦晓然点了点头，内心虽然不解，但是并没有说出口，既然萧衍问了，她也就大方的承认。
“陆老年轻的时候有一个非常聪慧的女儿，十分喜欢玉器，因为采一块玉，后来掉下了山崖。”萧衍的语气有些沉重，忽然就停顿了。
秦晓然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平静的脸上有一些忧伤的神色:“所以，前辈看见我，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一时神伤？”
“不全是，陆老把玉当成毕生的追求，他是真把你我当成知己，所以有些莫名的失落。”萧衍点了点头，但是他真的理解老者，并不是因为这一点原因。
“我明白，前辈对玉器的追求就像师父对医术的执着钻研，我很佩服前辈，一定去看他。”师父是秦晓然心里唯一的柔软，她的眼里竟一时存满了眼泪。
萧衍知她心里不舒服，也就指了指旁边的小摊:“秦姑娘，你也别难过，你看，这个是我们竟陵最有趣的游戏，从数字1写到500，听着简单，可是真正保持不涂改又谈何容易。”
“若是写完这501个字，这心得沉静到各种程度。”秦晓然若无其事的吸吸鼻子，满脸的赞赏。
“二位要不要试试，花一吊钱完成了可是能得二两银子，无事便玩玩吧。”那个小厮笑嘻嘻的吆喝，把笔拿在手里。
“秦姑娘，要试试吗？”萧衍虽然这样问着，但是已经从口袋里拿出来了银子，准备付钱。
秦晓然接过小厮手里的笔，就静心开始写，她真的觉得自己摒弃了许多杂念，十分的沉静。
萧衍看着秦晓然，就最后一个数字错了，谁都不知道，那一刻秦晓然想到了萧衍和萧昭业一时晃了神。
“秦姑娘，写完了心里有舒服一些吧。这条街上有许多不错的吃食，等下次你出来，我再带你好好玩耍一番。”萧衍指了指四周，面带笑容。
秦晓然看着太阳已经西斜，也知今日不能再多逗留，毕竟生活在别人的府邸。
“舒服多了，下次有机会，我定然和萧衍好好看一看竟陵街，我们回去吧。”秦晓然转头看向萧衍，准备回去。
萧衍也就住在竟陵王府，自然乐的同行，顺便询问了秦晓然最近的情况:“秦姑娘，在王府住的习惯吗，和人相处是否融洽。”这个“人”自然指的是沐相宜。
“还算住的惯，融洽也好，水火不容也罢，各走自己的道，耐心忍让，也不会让自己受多大的委屈。”秦晓然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丁点早上受委屈的难过或者不悦。
萧衍有些心疼，可是他自己说难听一点就是为萧子良卖命的，人在屋檐下，只能是身不由己，萧衍终是没有说出口。
“你也不用担心我，今晚好好想想街上有什么好玩好吃的，若是改天约好，不好玩的话可就只能江湖再见了。”二人一直沉默着走到了宜翠阁，气氛有些沉重，一时没人打破。
秦晓然到门跟的时候，忽然嘴角绽开了微笑，萧衍的苦衷她是知道的，就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岔开话题。
萧衍倒是被逗笑了，挥手道别:“我回去就准备，你保重自己。”
秦晓然一进门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她倒是觉得很好奇，这么乱沐相宜不管可不像她的作风。
秦晓然越往往里走越感觉不对劲，她甚至听到了女子低声啜泣的声音夹杂着鞭子挥舞让人颤栗的声音，她寻着走到了沐相宜的前厅。
纵使她平日见过不少重伤的病人，但是也没有眼前的情景让人害怕，她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可是又一次看到了鞭子即将落下来的时候，她还是出于本能的喊了一声。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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