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容公主怎么也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父皇的亲骨肉,是他唯一的子嗣,为什么他总是帮着外人欺负自己?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父皇心心念念的只要晏玉,甚至为了晏玉,不惜牺牲自己。
年幼时,母后还哄骗她,说父皇是爱屋及乌,因为心爱他们母女,才会连带着对晏玉那么好,可她瞧着才不是这样呢,这天底下哪有疼爱旁人孩子胜过了自个亲骨肉的?
莫正如宁哥哥所说,父皇跟镇国公夫人有了首尾,生下了晏玉表哥?
若不然,深爱着妻子的舅舅为何会主动请命边疆,十年都不肯回家一趟?冷漠寡情的父皇唯独对晏玉表哥温情阵阵,愁断了心肠?
此时此刻,皇帝的眼里只有晏玉,他挥开宫人要搀扶他的手,从轿撵上跳了下来,快步往这边走,眼中的担忧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快!传太医!”
莺莺也惊魂未定地望着自己的便宜夫君,心中的恐慌溢到了极点。
晏玉本来身子就弱,走快了都要喘气,如今替她挨了一鞭子,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虚虚地靠在了她身上,脸色苍白。
皇帝三两步走过来,望着晏玉这幅虚弱至极的模样,双手都在发颤,连忙吩咐宫人将他抬到自己的轿撵上,送去最近的宫殿安置。
晏玉却挥开了前来搀扶的宫人,借着莺莺的手,强撑着站起来,望向皇帝的眼神十分淡漠:“我要回镇国公府。”
皇帝急忙道:“不行啊玉儿,先让太医给你看看。”
“我说,我要回镇国公府。”晏玉提高了声音,身子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莺莺忙扶住了他,着急地道:“你别乱动。”
望着他这副固执的模样,皇帝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颓然地放下了手,神情麻木地吩咐侍卫:“送世子回府。”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莺莺下意识噤了声,晏玉向她抬了抬手,她立即接住了他的右手,小心翼翼扶着人上了轿撵,见他除了脸色苍白外,没有别的反应,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一切都安排明白后,皇帝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晏玉夫妻离开,直到轿撵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失魂落魄地转身,狠狠地给了嘉容郡主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是下了狠劲的,即使嘉容公主做足了准备,依旧被打得趔趄在地,头上的玉簪都落到了地上,“啪”一声碎成了两瓣。
嘉容公主哭喊着道:“父皇!我才是您的亲骨肉呀,您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皇帝冷笑一声,一眼都未再瞧她,只是淡淡吩咐:“公主身边的人都这样不懂事吗?送去慎刑司杖毙了,再另挑一批懂规矩的过来。”
嘉容公主呆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利地喊道:“父皇!不!”
皇帝对她的绝望和抗拒充耳不闻,只是神色淡淡地追问道:“这鞭子是谁送给你的?”
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操作已让嘉容公主心如死灰,她拼命摇头,死活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她身边的宫人却还抱着戴罪立功的心思,忙不迭地道:“是安郡王家的小郡主。”
“安郡王?”皇帝将这三个字放在嘴里咀嚼一遍,哼笑一声:“把鞭子给安郡王送去,让他仔细瞧瞧,也亏得他教出了这样的好女儿!”
嘉容公主眼睁睁看着侍卫领命而去,不由尖叫:“不!”
后面发生的事情莺莺一点儿都不知道,她将晏玉扶上轿撵之后,就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生怕他像话本上的悲情书生一样,突然喷出一口血,就这样没了命。
晏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你这是什么神情?”
“我……”莺莺讪笑,她这不是心虚嘛,要不是这人替她挡了一下,这鞭子就要落到她身上了,她绝对捱不住。
望着便宜夫君苍白的脸色,莺莺忍不住反思起自己来,这人明明没这么坏嘛,之前的自己也太人云亦云了,都还未与他相处过,就信了外面的流言,认定他是一个心黑手辣的伪君子。
这样想着,她心中愧疚更深一层,自个实在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外面的流言有说他好有说他坏的,自己偏偏就信了他的坏话。
想到这儿,她不由自主放柔了声音,言语之中还带了几分歉意:“那个,你伤口还疼吗?”
晏玉用奇异的眼神望了她一眼,好半天,才淡淡道:“尚可。”
莺莺用怜惜的语气又问他:“尚可,那还是有些疼吧?你把身子测过来些,我看看你的伤口。”
说着,她还想对晏玉动手动脚,可把他骇了一跳,下意识捏紧了衣襟,忍无可忍地望向了莺莺,当视线触及她那双晶莹明澈的双眸时,不由自主移开了眼睛,好半天后,面无表情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端正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莺莺还想说些什么,晏玉却不理会她了,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莺莺讨了个没趣,却也不生气,反而殷勤地忙上忙上,不停问他要不要喝些热水,吃点果子,烦得他忍无可忍,随手抓起小几上的桂花糕塞到了莺莺的嘴里。
莺莺顺着晏玉的力道嚼了两下,眼睛瞬间发亮:“真好吃。”
晏玉:“……”
接下来,莺莺可算是找着了事做,一心一意对付起那些茶点来,轿撵还未达到镇国公府之时,莺莺便将小几上的糕点都吃光了,她擦了擦嘴上的碎渣,一脸满足:“晏世子,宫里的糕点就是好吃,外面根本买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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