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外头没闹多久,伴随着一道短促的尖叫,莺莺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这一次来的是晏玉,他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只是隔着帘子温声问道:“你可还好?”
饶是莺莺对他百般提防,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生了一张端方君子的好脸,确实很容易令人放下戒心,她缓了缓心神,直至脸色恢复了正常,才起身去了门口。
刚刚还声嘶力竭要找她麻烦的嘉容公主已经不见了,莺莺用眼睛在院子里来回逡巡,始终没见着她的身影,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她忍不住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晏玉。
少女杏眸圆睁,眼中波光粼粼仿佛含了一汪春水,晏玉下意识挪开了视线,声音也变得冷淡起来:“你安心,嘉容公主已经离开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知她今日受了什么刺激,竟跟发了疯似的,气势汹汹就闯进了我们的院子里。”
莺莺满腹的疑窦,见他这副没话找话的模样,自然以为这人心虚。
晏玉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吓着了,心中对嘉容公主更恼上三分,下意识放柔了声音,细细地安抚她:“你乖,嘉容公主吓着了你,自然会付出代价,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从前的晏玉再寡言少语不过的人,即使是对着帝后二人,也惜字如金,如今他越是这样,莺莺越怀疑,眼见他喋喋不休起来,莺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防备地望着他:“你莫不是故意的吧?”
晏玉呆了一瞬,随即大感冤枉:“我怎么可能放她进来?”
莺莺哼一声,眼中满是怀疑:“就凭你的本事,怎么可能让她悄无声息闯了进来?”
晏玉盯了莺莺半晌,直到她心中有些发怵了,才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原来你这么信任我的本事,嗯?”
见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莺莺心中莫名涌出了一股委屈,这人可真会装,要不是她从姐姐那儿知晓了这人与京都尉的关系,只怕现在还以为晏玉是好人呢,这种大尾巴狼,吃人都不吐骨头,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待她的底牌都被晏玉一一除掉后,他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吧?
莺莺越想越伤心,她原本觉得自己跟晏玉相处还算和谐,结果这人背地里一直在算计她,更让她难受的是,自己竟然没看出他使的那些阴招,真的是太蠢了。
其实也不怪莺莺轻易就放松了警惕,事实上,在听过姐姐说过关于晏玉身世的猜测后,她便对他放松了防备心。
当初收下赐婚圣旨时,他最发愁的便是阮晏两家的关系。
姐姐是贵妃,抢走了小晏后的恩宠,将她几欲逼得自尽,身为丽贵妃最宠爱的妹妹,莺莺自然与镇国公府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如若晏玉的身世有异呢?
到现在为止,关于晏玉的身世,莺莺听过两个说法,一来嘛,晏玉是镇国公晏子靖在边城与其她女人诞下的孩子,放在了赵氏的名下,充作了嫡子教养,二来嘛,晏玉是赵氏与皇帝的生子,镇国公深爱妻子,却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便远走边城,将镇国公府留给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不管是哪种身世,莺莺都私以为,晏玉与小晏后的关系都不会太好,如若是前者,他说不定与小晏后还是仇人呢。
仇人的朋友是仇人,但以晏玉与小晏后的关系,莺莺并不觉得晏玉会是阮家的仇人,便对他放松了警惕,可这一松懈下来,便让晏玉钻了空子了。
现在仔细想想,真是愚蠢,要知道在接下赐婚圣旨的那一天,系统就已经告诉过她程序出了bug,为她挑选出来的夫君会处于敌方阵营,她怎么就长教训呢?
晏玉见她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又出了懊恼的神色,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了一把她鼓起的腮帮子。
莺莺都惊呆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人的关系都僵硬成这样了,这人怎么好意思,还对她动手动脚的,枉她还以为这人至少表面上还像个君子,没想到私底下竟是品性这样坏的人。
莺莺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一把将人推开,死死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襟,惊魂未定地瞪过去:“你这人怎么这样呀,实在是太讨人厌了,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你。”
晏玉心中有些痒痒,他低笑一声,往前一步,顶着莺莺惊惧的眼神,附耳轻笑:“哦?除了你,还有谁,嗯?”
莺莺长了个兔子胆,别人一硬气,便忍不住有些怂了,虽说她已成婚,但丽贵妃从未真心将晏玉当妹夫看待,有些东西自然不会教她,莺莺虽然什么都不知晓,但却隐约觉得,晏玉现在的行为有些过分。
白芷也被吓着了,但见自家小姐被欺负了,忙跳出来挡在莺莺的面前,强撑着镇定质问:“你想干嘛!”
不等她再说什么,树上的十武就跳了下来,飞快地拎着白芷的衣襟,将她提到了树上去,还贴心地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发出扫兴的尖叫。
莺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慌乱地往四周逡巡,柏云被她安排去做了别的活,此刻并不在这儿,只有皇帝赐下的女官还呆在门口,见莺莺慌乱无措的眼神望过来,视若无睹地将头移开,好似什么都没瞧见,甚至还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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