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倾瞧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抛出一张明黄色符纸,那符纸混在漫天飞舞的纸钱中,贴到棺材上,符纸不一会儿飞回酒肆,中央却如同被烧过了一般,玄武堂的符纸,识别邪祟痕迹从未出错,林相倾将其揉碎扔在地上,问出将军府地址,便与南荣燮站起身。
赵同尘却没有随他们前去之意,塞了满嘴的毛肚,含糊问道:
“这就走?你们要不要也来吃点?这味道真是绝了!”
林相倾见她旁边碟子摞了四五个,眉心一动,出声劝道:“毛肚不可多食,你吃的有些多了。”
南荣燮也道:“我们是出来办事的,你可别吃坏了肚子,到时候没人照顾你!”
赵同尘道:“我晓得分寸,放心没事儿。”
她方拿起酒杯,林相倾却将她手按住,冷冷道:
“饮酒伤身,你自重。”
赵同尘哼了一声:
“两个闷葫芦!”
林相倾眉心忽然蹙了粗,云安镇临江多湖,他和南荣燮没走多久,便见到一处气派的大宅,匾额上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门口挂满了白布,笼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
南荣燮手中九宫八卦阵转个不停,谨慎道:
“就是这里了!”
林相倾则扣开将军府的大门,一小厮全身缟素,警觉地望着二人,面上满是狐疑:“二位有何贵干?”
南荣燮道:“我们是玄门中人,麻烦回禀你家家主,你们这府里有妖……”
他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响,府门忽而从内死死关紧,那小厮道:“我家现下最不待见的就是道士,快滚!”
南荣燮气得七窍生烟,林相倾则神色淡然,将他拉回酒肆之中,赵同尘还在桌前胡吃海喝,听闻二人经历,哈哈笑道:
“敢叫你们滚?难道他们家老太爷是被道士害死的?”
店伙计摊手,表示并不知情,赵同尘旁边碟子已是七八个,还有四五个空酒瓶,整个人东倒西歪,却抱着酒瓶不松手,南荣燮早嫌弃不已待一边儿去了,林相倾望了她两眼,冷声道:
“吃够了没?该走了!”
赵同尘面色绯红,见桌上还有两盘毛肚,又动起了筷子,林相倾实在看不下去,几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拦腰扶起,赵同尘略有些站不稳,双手拽着林相倾衣襟,晕乎乎道:
“抱我做什么?你非礼我!快把我放开!”
林相倾飘然出尘,怀中却抱了个满身酒气和毛肚味混杂的酒鬼,还拉扯着他衣服,这谁非礼谁呢?
南荣燮面色十分难看,林相倾只道: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赵同尘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走不动了,整个人倚在他怀里,倒是不发酒疯,只软绵绵道:
“真喝多了,你让伙计把毛肚煮了打包带走好不好?好东西不能浪费。”
林相倾嗯了几声,架着她回到客栈之中,南荣燮眼见林相倾待她不同,自己先回了房,懒得理他们二人,赵同尘当真醉地不省人事,林相倾只得将她抱到榻上,犹豫半响,俯身为其脱掉鞋袜。
她察觉有人动她的脚踝,身子缩成一团,伸手拽住林相倾的手臂,惊惶道:
“不要不要!不要动我!”
林相倾只得松了手,见她双眸紧闭,满面通红,不免叹了声气,心下一半的气愤也俱化为心疼,拉过被子覆在她身上,不忍就此离去。
赵同尘酒品实在是好得很,不哭也不闹,小憩了片刻,见林相倾立在不远处,终是觉得不妥,眯着眼道:
“你走开,我不要你在我房里。”
林相倾说话不似平常那般冷冰:“你需要人照顾。”
赵同尘道:“我不要你照顾。”
林相倾神色微微有些难言,若非她只是不想要他来照顾?赵同尘睡了一会儿,忽觉腹中难受,挣扎着坐起身,对他道:
“广凌子,快帮我找一个盆来。”
她面色泛白,声音也虚弱地很,她也不想这般不懂事,只是改不了前世吃货本性,孙琳如的身子又不大经得起折腾,林相倾几步走到她榻前,关切道:
“怎么了?”
赵同尘满头青丝落在他腿上,浑身娇弱无力,当真一幅醉美人的图景,只轻声说了两个字:
“想吐。”
她实在再没忍住,来不及将林相倾推开,便吐了他一身浊物,待反应过来,心下满怀愧疚,觉得不该这般作践人,道:
“都说了让你走,实在是对不住。”
林相倾将被弄脏的外衣脱下,并无一丝介意的意思:“你可还好?”
他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只觉有些微烫,赵同尘见他眼神清冷,道:“林相倾,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林相倾拿了热毛巾来敷在她额上,缓缓道:“做什么都要由着自己性子,当然讨厌,不能喝酒便不要喝……”
“我酒量才没有差,才没有!”
她难受地天旋地转,双眸微微抬起,忘了自己是孙琳如,只拉住林相倾的手,虚弱问道:
“林相倾,这十余年你在做什么?你的修为是不是连十几岁时都不如?连仙身也修不见了。”
她忘了孙琳不会知道林相倾这些事,也忘了不该直接叫林相倾名字,林相倾喉结一动,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她的脸,赵同尘却合了眼,弱弱道:
“你怎会还没成仙呢?”
她说完便昏睡过去,屋内一灯如豆,赵同尘呼吸平稳,林相倾叹了声气,为其盖好被子,听她不久轻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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