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他扔了烟,踩熄。
“你太过分了。”眼底水花花一片,模糊了面前这张曾让她心动的面庞。
“我过分?”他上前几步,俯低脸孔,一掌还贴上她湿淋淋的脸颊,深情凝望她,存心要挑逗。“小姐,您贵人多忘事,当初可是你主动追求我的,倒贴的我干嘛不要?”
无视她惨白的脸蛋,他笑了声,又道:“我有好心请你离开啊,是你自己还待在这里缠着问东问西的,还怪我?”
“你、你——”江幼心颤着身躯,却再也找不到话回他。
“我怎样?叫你走,你懂是不懂?”瞪着那张泪颜,宋蔚南斥声。
江幼心身体微微一晃,像是负荷不了这一刻的悲伤,喘了口气后,才转身踏出步伐。走了两步,却见她停下,哽咽的声音细微地响起,在夜风中散了去,却字字千钧,敲在宋蔚南心底。
“宋蔚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幼心!”
肩膀被轻推了下,江幼心倏然从远扬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看着同事,讷讷地问:“你……刚刚跟我说了什么吗?”
“我说,你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发呆?江幼心愣了下,可不是吗!今天在总公司开一个月两次的教学研究会议,当召集人宣布会议结束后,她和同事们一样忙着收拾自己的物品,不经意间,她眼眸一抬。竟在门边的那一大片透明玻璃窗后见到那张面孔。
好像就是从那刻起,她的心神像被抽离,脑袋有好几十秒的空白;接着,那年和他分手的画面如旧电影播放般,在脑间,对白一幕幕呈现。
方才见到的真是他?她轻挪目光,再往玻璃窗一看,可哪有什么影像?
“嘿,你怎么又发呆啦?”五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回神。“没事,大概昨晚没睡好。对了,你怎么还没走?”
“哈哈,我第一个冲出去的,到楼下才发现手提袋忘了拿,所以才又回来。”同事举了举手提袋。“那我先走啦,下次见。”
江幼心和同事道过再见,继续收拾物品,几分钟后,她走出教室。
教室一旁便是电梯,她步出教室,才定了一步,小腿骨便撞上了正被什么人从电梯里推出的铁板推车一角,她痛呼了声,立即弯下腰看着被撞上的腿骨。
因为正面撞上腿骨,当真很疼,也看得出皮肤转红了,她蹙着秀眉,揉揉腿骨,而低垂的视线在此刻见到那部推车整个被推出来,上面放的是音响,接着有一双黑色鞋面进入她视界里。
才想抬脸看看究竟是哪个人撞了人却不吭声时,那人却矮下身子,温热掌心握住她小腿,拇指指腹轻贴上她被撞到的那一块腿肤,慢慢地揉推。
“很痛吗?”男人低低的嗓音透过耳膜,她却僵住,美眸瞪着那头墨黑的浓发。这个角度瞧不见男人面孔,可这声音、这声音好像他……
“抱歉,我不晓得你会突然从教室走出来。”男人抬起脸,仰视她。
当江幼心见到那张面庞时,呼吸一窒,登时呆若木鸡。宋……宋蔚南?
她轻闭了下眼,再度睁眸时,映入眼底的仍是那张英俊的面庞——方才那道缓缓走过窗前的身影,当真是他!
他的五官依旧阳刚,两道斜飞的浓眉舒展着,令人称羡的大眼上方,捺着两道极沉的深褶,眼尾小幅度地向上挑起;他的瞳仁甚黑,犹如黑曜石;而他细长高挺的鼻梁间,微微突起了一块,似山峰般,隐约存在一抹霸气,再搭上那张正淡淡勾着弧度的薄唇和方正的下颚,便构成了一张不怒却极威严的面孔。
这人,还是这样好看,全身上下散发的气质,依旧是那样骄傲狂放。
宋蔚南见女子圆睁美目,菱唇张成了小小的O型,模样滑稽得可爱,他勾了下嘴角,露出一颗虎牙。“幼心,好久不见。”
他忽然出声,让她回过心神。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他,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得匆匆站起身。她低下眼帘,默想着自己该如何面对他,而这一低眸,才瞧见男人的手还握住她的小腿……突觉一阵燥热。
她急急退了一步,退开他的掌握,只是这举动在他眼里成了厌恶,他面庞滑过复杂,黑眸微黯。
宋蔚南直起身子,语声听不出情绪地问:“这么讨厌我?”
这人怎么有办法问出这样的话?在他那样对待她之后?
江幼心陡然抬脸,冷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班。”他陈述这项事实。
四个多月前,看见她的那一晚,他并无意打扰她的生活。可缘分这种事真就这么奇诡,已分开了九年,期间不曾再相遇的两人,却突然让他连碰上两次。
那晚之后的隔日下午,白天在市场载送水果的他,在下班途中因道路施工而不得不改道,就这么意外地经过柏木总公司,也许是知道她在柏木做事,下意识中他慢了车速,然后就那么巧,看见她正从玻璃大门内走出来。
她的神色不大好,走出公司后,就呆立在街边,一脸茫然的,他仗着自己坐在车内,就将车子停在对街,静静看着她。
她发了很久的呆后,才缓缓挪动脚步,往路的另一头走去。他无从得知她怎么了,只是那样纤薄的清秀身影站在寒意的初春街头,分明要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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