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桔丰收的季节，又恰逢周末，民宿的空房间都住满了，民宿老板说要晚上有个晚会，都是乡间的自娱自乐，但前来度周末的男男女女都显得兴致高昂，有人自告奋勇的帮着布着现场。
我们一家从乡间小道散步回来的时候，现场已经布置好了，音响、灯光虽然都不是顶级的，但也不输这样的夜色。
最开心的是岩岩，今天是第一次和爸爸妈妈出来玩儿，整天都处于兴奋的状态，这会儿看见有晚会，蹦跳着往前面走，回过头来道：“爸爸，我会唱小苹果。”
季佑臣笑着看我：“你儿子这是要上台表演的节奏么？”
我也笑：“是你儿子好吗？”
“好。我还想要个女儿，今晚月色这么美，喜欢野战么？”季佑臣的唇擦过我的耳畔，这话听得我脸红心跳，作势就要打他，某人逃得快，长臂一伸就扣住了我的肩膀，我以为他要当着众人的面将我一把抱起，吓得我紧紧攥着他的手臂。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思想。”
“什么思想？”
“你……”
“以前你没给自己发现的机会。”季佑臣笑得眉清目朗，我一时有些愣怔，有些记忆慢慢回到脑海。
季佑臣高中毕业那年，他班几个要好的同学组织了毕业旅游。彼时我也正好中考结束，被他嫌弃的带在了身边。记得也是这样的月色，一群人围着篝火而坐，玩着真心话大冒险。轮到季佑臣，他的问题是，身边的女孩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时季佑臣是沉默的，罗凡他们起哄得厉害，他高二到高三，我初二到初三，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谁都长，校园里会有猜测，会有好奇，老师知道我是他们家资助的孩子，倒是没有说过什么，只是到了毕业这天，罗凡他们非要知道答案。
我怕季佑臣为难，抢着回答：“他是我哥。”
当时最愤怒的，似乎是季佑臣，当场就变了脸，重复了一句：“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让我这些年对他的感情埋藏得很深很深，又哪里有机会去发现季佑臣不正经的一面？如果早就知道他对我的心思，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发什么愣，现在发现了，你尽力配合就是，不必内疚。”季佑臣仍然不放手，我被半环在他的怀里，听得面红耳赤：“谁要配合你？”
“爸爸、妈妈”岩岩在叫我们，兴奋得手舞足蹈。那些唱歌的人，他没注意，却是站在一边拍着手让我们快来。
那是早期的皮影。我在黎县的时候，时常看到过那样的表演，也大多在节日的时候，镇上会有流动的戏班子，有喷火、高跷、皮影戏等等。
季佑臣在我耳边道：“野战的话题，我们日后再聊。”
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到了岩岩的身旁，和他一起观赏起了皮影，以及皮影的由来。
一大一小极为相似的脸，在不甚明朗的灯光与月光映照下，生动的嵌进我的心窝里。我以为一生都会是这样，可有些事情，你无法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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