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器宗长老连忙安抚, “再说这件事百利无一害。”
“切莫不懂事，这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全天下都等着呢，只有这个孩子能阻止这场浩劫。”
太虚门门主，鹤发童颜，面目严肃，一直以来的印象就是很正派的, 是七大门派里很有权威的一个。
虽然脸看起来非常年轻，但是举动还是很像老人。
此时他敲着拐杖，在地面上敲的咔咔作响, 不像是修为高深的修士,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爷爷，看起来亲切的很。
龙左不觉得亲切, 他放下茶杯, 黑色的瞳孔望过去。
那边的太虚门门主脸颊红润了起来，像是被气的，他的表现就像是龙左是个任性的孩子, 而他则是在一旁苦心劝说的长辈。
龙左开始沉默不语了。
看到他这样的表现, 器宗长老却觉得他是被打动了, 更加苦口婆心的劝说。
要不是惧怕龙左的本事，就算龙左再冷，地位再高, 他都是不可能用劝说的方式的。
不过是他修为高, 要么打不过, 要么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打过。
所以他愿意用口舌之劳来代替流血与牺牲。
他也相信自己肯定能把龙左给劝服。
因为他是明白不了好事在前为何还有人不愿的。
如果不愿意，就是因为筹码不够。
但是。
龙左的想法跟他显然不同。
说先不说所谓的献祭论是否合理，龙左是从300年前过来的，知道所有的内幕。
就算不知道，也大概能猜想到这是绝对不合理的。
靠一个所谓什么体质的人，就能关上那扇魔界好不容易才打开的门，怎么可能？
就算是有，魔族必定要追捕这个人，怎么会这样平静呢？
龙左保持微笑，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一分。
许久不笑的人的微笑，看起来应该是僵硬难看的，但是龙左偏偏面如春风，普通面具一样盖在脸上，让人难以知道他的想法。
龙左看了他们一圈，又看了看自己的掌门师兄，那个虽然没有一起来劝他但是已经完全认可了这些人的决议。
心下有点失望，但是不否认的是。
他没什么错，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可是他忽然觉得有点凉薄。
或许是他把邵凌云纳入到自己的护短区域内，所以才这么觉得的吧。
他把余光给了香炉，那里面有他自己调制的香。
他的香看起来不错，没有烟火气，只有香气散发出来。
清凛的香味渐渐飘散过来，刚开始是很好闻的，也很提神，堆积的多了，清澈感逐渐消失，属于血液的甜稠感逐渐加大。
龙左深深的吸了一口，又深深的吐出，缠绵的血气在他的身体里流窜一圈，龙左笑，嗯，时候差不多了。
起身掸掸袍子，拿起无量剑，眼神里的笑意褪去，浓重的黑色渐渐翻涌上来。
龙左偏擅长翻脸如翻书。
“说的真好，如果不是知道在座的身份，我可就真的信了呢。”
声音清冷，听起来的感觉比六月寒潭给人的感觉还要冷。
剑尖直指修为最高的太虚门门主。
“切莫放肆！”在场的人看到他这样的行为简直惊呆了，大声呵斥他，龙左歪了歪头，呵的冷笑了一声。
谁也阻止不了他，龙左飞身而起，无量剑有意识的发出诤鸣。
剑尖所至，万钧之力，直到他飞身上去的那一刹那，在场的人才真正感受到这力量的巨大。
他们震惊于龙左所拥有的实力。
“你可不要冲动啊。”他们这样叫着。
但是龙左完全不理，他逼近太虚门门主。
太虚门门主采取了防御措施，龙左无形无边的宏大剑法和求虚无境的太虚门章法相融合。
龙左盯着太虚门门主的眼睛。
躯体限制了实力，但是灵魂的部分、境界的部分，一个被寄生前是半身凡人，寄生后是高阶的魔族，他们的境界再高不过就是九天。
但是九天之外，还有层层浩渺，这是他们接触不到的部分。
所以龙左可以渐渐吞噬他的防御，这是也是龙左选择从他先下手的原因。
太虚门门主没有抵抗的能力，被龙左刺穿了胸膛。
这件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很快之后，龙左抽身，在座的人才看到软倒的太虚门门主。
然而有件事非常可怕。
不是将他前胸扎了几个窟窿，而是这些窟窿扎下去以后，露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肉，而是一团黑黑的东西。
“是魔族。”发出惊叫的却是合欢宗宗主。
她最心爱的两个徒弟就是这样死去的，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龙左一开始没有关注这个女的，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憔悴了很多，最优秀徒儿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她频频看向太虚门门主，眼睛里是害怕和愤恨。
“怎么可能！定是有人陷害。”器宗长老是个蠢的，“太虚门门主这般高的修为，魔族怎么可能？”
然而没待他说完就被打脸了。
太虚门门主紧致的皮囊开始松垮下来。
层层的皱纹交迭出现，皮肉像是与内里剥离了一样，松松的坠落下来，
像是身体的内容物再也不能支撑身体了一样。支撑部分的体积缩小，但是皮肉还是那般大小，所以耷拉了下来。
太虚门门主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是修士们驻颜有术，所以看起来还是很年轻，他们没在这张年轻的脸上看见过这么恐怖的时刻，一时间都想不起来龙左的那一剑，只呆呆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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