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苏黎就迫不及待地等在了周家大门口，望老疯子什么时候能到。
等了许久却依旧没有他的人影。
院子里十一跑了过来让苏黎过去用餐，里面就等着她了。
苏黎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疯疯癫癫的小老头是跑到了什么地方，居然连早饭都不吃了。
“走吧。”苏黎缓缓收回了目光，带着十一，往正堂方向去。
屋子里，望着周夫人容光焕发样子，苏黎不禁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这个周夫人给周掌柜头上添了绿瓦她没资格说什么，但是她居然拿了苏家的粮食养她的姘头，那么这件事情苏黎就不可能睁只眼闭只眼地过去。
苏黎落了座之后，目光在周夫人的脸上不动声色的扫了一遍。
等到周掌柜的也坐下来之后，苏黎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他：“掌柜的，你昨天说的柳不全是谁？”
苏黎说这话的时候，坐在另一边的周夫人果然身子微僵了一瞬，然后脸色便有些紧张起来，但还是强撑着脸上的笑。
苏黎装作无所察觉的模样，伸出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自己的嘴里。
“少东家你问他干什么？”周掌柜疑惑道。
“哦，昨天过来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什么柳不全吗？我就随便打听一下。”苏黎回答道。
周掌柜便道：“柳不全住在城西，在郎观城里是出了名的打铁好手，不过三十来岁就成了鳏夫也是挺可怜的。”
周掌柜说完，一阵唏嘘。
听了周掌柜这话，苏黎心中稍微有些惊讶，昨日周掌柜那暴怒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安抚下来了？
但是苏黎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偏头轻声问周掌柜，“掌柜的昨天夜里休息得好么？”
说着这话，苏黎目光轻轻瞥了一眼周夫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瞬，然后苏黎便在她的眼里看见了错愕和惊惧。
周掌柜不清楚两个人的暗地交锋，只以为苏黎是担心他的手伤，感动地道：“少东家不用担心，我的手没有大碍。昨晚睡觉前疼得不行，多亏了莲儿……”话没有说完，只是目光温柔地看向了旁边的周夫人。
看着周掌柜的深情款款的模样，苏黎却只觉得有些好笑，多亏了她把你弄昏睡过去，然后方便她和情郎私会？
周夫人面上带着温婉端庄的笑容，但是桌子底下的手帕已经绞作一团，心中愤恨与惊恐交加。
苏黎一定是知道她和柳不全的事情了，一定是那个该死的老疯子说的！
“夫人，别光顾着看，吃菜。”苏黎笑盈盈地用公筷给周夫人夹了一筷子的菜，欣赏周夫人堪比万花筒般精彩的脸色。
周夫人惴惴不安地吃完了饭，发现苏黎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不禁心里松了一口气，思忖着必须要寻个什么机会和柳不全两个人好好地计划一番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黎回了院子之后，就拿出了账本子开始认真对账。
没有在饭桌上当场说出周夫人的事情，一是因为亲疏远近的关系，周掌柜不一定会相信他，再加上没有证据，光凭她和一个爱说疯话的老头子是不足为信的，抓贼抓赃，抓奸抓双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看了一会果然发现了猫腻，虽说已经知道周夫人联合柳不全弄走了不少的粮食，但是没有想到会少了这么多。
苏黎站起身，看着桌子上的账本的沉吟良久。
肖无垠一来，看见的就是苏黎一人站在床边皱眉思索的样子。
“哼！”
听见耳边一声冷哼，苏黎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正对上负手站在她前方的肖无垠的一张脸。
“师傅，您怎么才来啊？”苏黎心中一喜，忙喊道。
“谁是你师傅，别乱叫，不然我拔了你的舌头。”肖无垠冲着苏黎凶狠地挥了挥手，作势要打。
虽然肖无垠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心中清楚自己时不时会抽风这件事，有时候记得发生了什么，有时候却没办法回想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
幸好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还记得几分。
只是被这小丫头一点小诱惑就允了教她武功的事情，现在他有些后悔……是非常后悔。
邪云教多少资质上乘、骨骼清奇的习武好苗子他都看不上，更何况这个早就过了最好的习武年纪的病秧子？
没错，在肖无垠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苏黎和“病秧子”是划等号的。
苏黎也不是看不出肖无垠眼里的那点意思。但是她铁了心想学武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并不想放弃，所以就装作看不见他眼里的嫌弃。
其实想要学武，苏黎回到京城里之后再花点钱请个江湖师傅教她也行，但是不知怎的，苏黎就觉得老疯子才是真正深藏不漏的高人，哪怕只学了他的一点皮毛，也会比那些三流高手厉害得多。
“别这么看着本尊，以你的资质，给我提鞋都不配。”肖无垠受不了苏黎期盼的目光，口气硬邦邦的，话说得不留一丝情面。
苏黎眼里的光暗了几分，收回了目光，看上去情绪似乎有几分低落的样子，但是心中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肖无垠不愿意教就算了，反正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喊上一声师傅，以示尊敬。
毕竟她真正拜的可不是肖无垠，而是老疯子！
“肖前辈，那您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苏黎眉眼低垂，恭敬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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