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画见他们神色难看, 心中更是觉得莫名其妙的。
墨染在听到他的问话后，很快便答道：“没什么, 就是修罗尊认为魔界的月亮是圆的, 我告诉他这里没有月亮, 他不信！”
司无幽：“……”
他眉心跳了跳，努力压抑住怒火，冷静回答道：“他说得对。”
这样莫名其妙的对话, 也只有墨染才想得出来了。
云不画听后并不怎么相信，不由看向巫岫。
巫岫垂首, 平静地说道：“属下并未听清。”
他不想为了这种事情欺骗云不画，所以就只能说自己不知道了。
墨染与司无幽纷纷在心里骂他狡猾。
见此，云不画便也懒得再问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毕竟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吵起来。
他看了眼宫墙壁上的寒霜, 随口打发道：“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巫岫答道：“属下伺候您用餐。”
云不画微颔首。
他走进去后不久，巫岫也就带着身后的侍从们一同跟了进去。
江聿站在门前好一会儿，神色淡淡, 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只除了神色有些苍白以外，一切如常。
他自打来这里之后，脸色一直白得像纸一般，看上去也没什么血色。
但因为他一直都是这副平平静静的模样，所以墨染也只是多看了他两眼, 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来。
随后, 江聿将视线望向司无幽与墨染, 对着两人轻点了下头，就在其余侍从的带路下，回客房歇息了。
司无幽望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里暂时便只剩下墨染与他两人，以及候在角落里等待吩咐的仆人们。
墨染却奇怪地“咦”了一声，他单手托着下巴，似是在沉思一般地问道：“你说这江聿，是不是有点奇怪？看上去也比平时要沉默得多。”
除了在云不画面前说了几句，之后就几乎没见他再开口。
虽然以往也是这副极少开口的模样，但也没这么异常……
司无幽冷笑了下，“是啊，就快死了。”
说着，他也离开了这里。
墨染愣了愣，还未等他回味过来司无幽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殿外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
云不画用完膳后，侍从们就将桌子收拾干净，带着东西下去了。
宫殿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周围一片寂静。
云不画靠在藤椅上歇息，巫岫便在他跟前安静地站着，用怀中翻出一把梳子来，替他梳理着头发。
云不画在魔界待的时间不长，说起来还没这里的一个小仆人在魔宫留的时间久一些。
他身边也不习惯留人伺候，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巫岫在打理着他的日常生活。
云不画在宫殿的衣食住行，都是巫岫一手操办的。
他轻阖眸，眼睫毛随着合上的幅度轻轻颤动着，昏暗的光线落在云不画的眼睑上，就像是有一道星光在睫毛里悄然绽放一般。
过了一会儿，云不画突然睁眼，那几点翩然的光亮消散了一瞬，又再度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唤道：“巫岫。”
“属下在。”巫岫很快便应答。
巫岫将梳子收起，半跪在他身侧，微微抬起脸来看云不画，恭敬地问道：“您有事要与巫岫说吗？”
云不画看着他，说道：“我很快会离开这里。”
云不画回来，只是为了取回灵剑，有上虞剑在手，他行事也会方便一些。
巫岫的眼睛霍然睁大，脸色变得苍白，忍不住道：“可您的身体……”
云不画笑了下，说：“我已经习惯了，这并不重要。”
巫岫垂下头来，低声应道：“……是。”
云不画见他低垂着眸，轻叹了声：“你真的不想出去吗？”
守在这冰冷的魔宫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岂不是无趣得很。
巫岫只道：“若您想要巫岫陪着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云不画便又笑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无依无靠，四处飘零，你跟着我去吃苦吗？”
云不画话语中的拒绝之意很是明显。
巫岫再次抬眸，望着他道：“巫岫不怕苦。”
云不画失笑，但却也没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
巫岫眼睫轻颤着，心中却也知道，尊主下定决心的事情怕是谁也没办法拦阻得住，便也就安静了下来。
*
江聿回到侍从们备好的客房后，便坐在旁边的书桌上，继续认真地翻看着书籍。
除了神色有些白以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
他一页页地翻看着古籍，眸色认真，并不时地在宣纸上提笔记下要点。
突然地，原本白色干净的纸张上却突然晕染出了一滴滴红色的血珠，就像是一朵朵血红的花，妖冶无比。
江聿愣了下，抬眸看了眼，情绪微敛。
“滴答”一声，他的指尖渗出血液来，血液再次坠落到书籍上，将纸张染红。
指尖并没有遭受到任何的伤害，也没有任何伤口，但却偏偏有着无数血珠，缓缓从十指的指甲缝隙里渗出来。
“滴答——”
鲜血再次铺满了整张宣纸。
桌上放着一面铜镜，镜中映照出来的江聿相貌，竟是七窍都流出血来。
江聿神色冷静，伸出手来，在眉心间点了点。
翠绿色光芒绽放的一瞬，江聿面上的鲜血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便又继续着方才的事情。
之后过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江聿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往窗外的天空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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