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穆兄来了!”
从正门处走来丰姿俊逸的男子, 黛色长衫, 银线纹络。
走近时瞧见云樱, 眯起眼, 折扇在掌心一拍, 猜道:“可是云琅的妹妹?”
穆流芳替她答:“正是。”旋即侧身, 向云樱介绍, “这位是宁三公子,宁祁。”
云樱向他施礼。
宁祁爽朗笑道:“听说你身体大有好转,真替云琅高兴, 来来来,别在这儿站着了,里面请。”
几人往里走, 经过大门处, 猛地从一旁窜出来一道身影,吓了宁心一大跳。
她停下步子, 看清来人后简直要气笑。
面前的秦瑶一身火红长裙, 头上插满金钗, 妆容艳丽华贵, 这装束打扮正是宁祁的喜好。
果不其然, 宁祁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主动问:“这位小姐是?”
秦瑶提起裙摆施礼道:“奴家工部给事中秦阔之女,秦瑶。”
“原来是秦小姐。”
见宁祁对她好言好语,宁心不快, 推了他一把, 催道:“三哥,你先替我招呼着流芳他们,我和秦小姐单独说会儿话。”
宁祁颔首,引着穆流芳和云樱先进了门。
云樱进门后微微侧头,余光瞥见秦瑶紧咬着下唇,一脸不甘。
待三人走后,宁心才引了秦瑶到僻静处,低声骂道:“你这贱人!擅自跑来我府上打的什么鬼主意?!”
秦瑶屈膝跪下:“郡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今日让云家那个病秧子出丑!”
宁心不信:“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都未办成,本郡主可不会再让你唬弄了去!赶紧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故意穿成这样勾.引我三哥,还真是长本事了你!”
秦瑶从袖子里掏出一条丝质手帕,白底,右上方绣着一对比翼鸟。
宁心皱眉:“这什么破东西?”
秦瑶将手帕完全摊开,将簪花小楷绣的那首诗展示给她。
“日暮风吹,叶落依枝。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宁心低声念出。
秦瑶接话:“郡主可知,这是病秧子绣给谁的?”
除了穆流芳还能有谁?
宁心一把扯过手帕,等着上面的诗,恨不得立刻撕毁。
“你拿这脏东西给我作甚?”
秦瑶解释:“郡主也只,病秧子倾心穆公子多年,这是她绣了大半个月才制好的手帕,是她打算向穆公子诉说衷肠时送给他的东西。先前我给偷偷拿走,想着能耽搁她表明心意的时间。我思前想后,今日茶会上来的都是有头有面的公子小姐,何不利用这手帕让她出一番丑?叫她往后再抬不起头来!”
见宁心攥着手帕还在犹豫。
秦瑶加一把火道:“穆公子仙人之姿,与郡主您站在一起可谓郎才女貌,她云樱是个什么身份?正七品翰林编修之女,呵!从偏门抬进去做妾都嫌身份太低!若不是仗着她家兄长与穆流芳的关系,只怕连和他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她却不要脸地借着近水楼台之势,揪住穆公子死死不放,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郡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穆公子被那等下贱女给勾.引了去?”
宁心不屑地扯了下唇角,牵出一抹无声的冷笑:“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任她费尽心机穆家也不可能让她进门。”
“郡主所言极是,她既然如此不要脸地纠缠流芳,那就叫大家都看看她的不知廉耻!”
宁心斜睨她:“你有什么主意?”
秦瑶终于有了底气站起身,拍了拍裙摆,胸有成竹道:“吐露真心被放在台面儿上说,可就不美了,尤其还是众目睽睽之下,猝不及防地收到这样的表白,郡主觉得穆公子会作何感想?”
穆流芳风雅之人,私事被当做笑柄拆穿在众人面前,必定不喜。
即便对那个病秧子有情,这么一闹,怕也散个干净。
宁心把手帕扔给她:“算你有本事,能想出这么一招,本郡主就再信你一次,可别让我失望。”
秦瑶埋低头,手攥得极紧:“秦瑶定不负郡主所望!”
……
那头,云樱正随宁祁二人往凉亭走。
国公府内楼阁台榭,转相连注,山池玩好,穷尽雕丽。
云府虽说布局雅致,却比不上国公府半分气派。云樱和几乎不出门的原身都没见过大世面,忍不住四下张望。
宁祁和穆流芳并肩走在前面,侧头交谈时,余光瞥见云樱正打量着廊下长灯,便告诉她:“这是锦州所购,龙城鲜有人见过。”
穆流芳颔首:“做工的确精妙。”
灯面上的仕女图绘得格外传神,只是比较现代技法,还是少了那么点立体感。
云樱也赞道:“确实好看,回去我也绘一盏试试。”
宁祁当她说笑:“这可是锦州名画师所绘,可非任何人都能模仿。”
穆流芳表情一顿,想到她所绘的那几幅人物图,总觉她或许能绘出更加精妙传神的灯盏。
三人来到湖上凉亭,盛夏的池塘种满荷花,不少客人垂首欣赏,一眼望去,皆是锦衣华服,气质尊贵。
见了穆流芳,不少人上前打招呼。
尽是陌生面孔,即便有几个原身知晓的人,也不过叫得出名字的点头之交。
云樱站在一旁,深觉格格不入。
她想一个人逛逛,穆流芳犹豫道:“茶会上没有你熟悉的人,还是跟着我比较妥当。”
宁祁却笑:“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云小姐自个儿逛逛还能结识不少人,流芳你就让她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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