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阳光毒辣, 薄御不由眯了眯眼。
他抬手用力擦过侧脸, 被亲过的地方, 似烙印了一团火, 烫得惊人。
这是世子爷第一次被女人亲, 羞恼得几乎失了理智。
他站在青莲阁门外, 望见去打水的向燕正跟一位小姐争锋相对地抢铜盆, 眉心不悦地蹙起。
“南衍!”他唤道。
话音刚落,便从房檐上跃身而下一名黑衣男子。
“主子有何吩咐?”
薄御闭了闭眼,平息烦乱的情绪, 再睁开眼时,已恢复淡漠如水。
他道:“你留下来,屋里的人醒了就送回前厅。”
方才软榻的那一幕, 南衍全程目睹, 他揣摩主子的心思,迟疑着问:“可要教训她一顿?”
薄御抿紧唇, 转身时玄色衣袂扫过一片阴影, 他没有回答, 只一言不发地走向游廊。
颀长身影渐行渐远。
南衍立在青莲阁门口, 摸不准主子的意思。
大概是…默许了?
那姑娘好大胆子, 竟敢借着酒劲儿轻薄堂堂亲王世子!照主子的脾气, 若不是念着那点恩情,早拖下去杖毙了!
到底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不好下狠手, 但一点小教训肯定少不了!
南衍思前想后, 总算拿定主意,返身回了青莲阁。
……
花坛边,曹慧与向燕还没决出胜负。
铜盆横在二人中间,双方的表情都有点扭曲。
曹慧:“借我用用!”
向燕:“抱歉不行!”
炎炎烈日的曝晒,使得皮肤都开始发疼,向燕皮糙肉厚倒无所谓,曹慧却受不了。
咬牙坚持了片刻,曹慧终于认输地甩开那面铜盆,气恼道:“不借就不借,小气鬼!”
向燕面露得意,端起盆不紧不慢地舀了水,回头正要回青莲阁,瞧见曹慧正提了裙摆跨进门槛,慌忙追上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往主子跟前凑!
还没走近,屋内传来一声尖叫。
“该不会被南衍当刺客砍了吧?”
向燕加快脚步,飞身越过敞开的雕花门,预想中的惨状并未出现,偌大的屋子里,主子不见踪影,曹家小姐立在软榻边,正对着方才闯进来的女子高声大叫。
向燕顺势看去,榻上的女子迷糊地揉着眼睛,脸上用墨汁儿写了三个字——登徒子!
“啊啊啊!谁这么坏!趁你醉酒后在你脸上写字?!”
曹慧又惊又气,抬手用袖子给她擦,见搓不掉就四下寻找水和毛巾。
回身瞧见方才的小气男人端了水盆站在珠帘前,想也没想就把那铜盆抢了过来。
这回倒是得了手。
她用绢子沾了水,两三下把那几个字给擦了,嘴里念念有词:“肯定是宁心差使人干的!这笔账姐迟早跟她算!”
向燕闻言,默默抬头往房梁上看去。
南衍抱了胳膊悠闲地倚着,嘴角上扬,一看便知是他搞的鬼!
他假咳一声。
南衍看了过来。
他用眼神示意对方出去,南衍顿了顿,还是随他一道出了青莲阁。
“我说,你干嘛?”向燕揪了他到一边,压低声音,“欺负一个姑娘有意思?”
南衍挑眉,毫不在意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想一刀砍了她。”
被说中心事,向燕尴尬地低了低下巴,很快又抬头,问:“主子呢?”
“走了。”
“走了?!”
“嗯。”南衍一本正经地解释了自己在云樱脸上写字的原因,“是主子授意,他被此女轻薄,气得饭都不吃就走了。”
向燕听完,推他一把:“走吧,咱也回府。”
南衍没动,嫌弃地瞥向屋内:“主子吩咐我把那登徒子送回前厅。”
他口中的登徒子,此时还瘫在软榻上。
她扶着额头难受地低吟:“我好像撞到脑袋了,疼得不行。”
“我瞅瞅…这儿肿了个包!”曹慧惊道,“我叫人找个大夫来。”
云樱拉住她的衣袖,这动作有些熟悉,她盯着自己的手,微微失神。
片刻后,懵然地说:“我刚才应该是做梦了。”
“什么梦?”
“我梦见那个剑客,跟我同坐在软榻上,说要报恩,然后我……”
似乎觉得后面的事有些荒唐,她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曹慧碰她一下,催道:“说啊!然后怎么了?你把人给吃了?”
“能不能别污?”
“你不是喜欢那一款吗?”
云樱觉得脸上有些臊,抬手捂了捂,难为情地说:“你要是看到了你也喜欢!”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云樱想那应该是个梦,便透露道:“我让他以身相许,还把人给亲了!”
曹慧拍了拍手:“呵呵,好厉害哦。”
她还以为是啥少儿不宜的内容,支支吾吾了半天结果才亲了人一口,还只是做梦!
“快喝点茶,你嗓子都哑了!”
云樱接过茶盏,余光瞥见脚边的玉符,不由多看了两眼。
曹慧也注意到了,俯身把玉符捡了起来。
玉符雕着一条盘龙,陷在纂体的“臻”字之中。
“这不是臻王府的玉符吗?”曹慧平日里帮着曹远处理公务,自然比云樱更熟悉朝廷的事,“怎么在这儿?”
太阳穴隐隐作痛,云樱扶额回想片刻,记忆仍旧模糊。
“我也不知道。”
曹慧把玉符搁到小几上:“就放这儿吧,失主察觉东西丢了应该会回来拿。”
云樱埋头把茶水喝完,稍微缓过劲儿,便下榻准备回去。
“不多歇会儿?还想吐不?”曹慧扶住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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