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二叔朱谨榆打电话给朱笑东。
“笑东,唐老找你有事,说请你到他家店铺去一趟,你有空没有?”
“唐老?”朱笑东有点儿糊涂,“哪个唐老?”
“唐海泽,陶都的典当铺望门之一……”
唐海泽的店面也在典当一条街,唐家的店铺可比朱笑东家的店大多了,想当初人家的底子也比他们厚。
唐海泽亲自迎了出来,笑呵呵地招呼朱笑东到里间休息室坐。
休息室中,坐椅、沙发全是木制品,红木的,茶几则是一个极大的大树根雕刻而成,表面上那一圈圈的树轮不是假的。
唐海泽亲自用酒精灯烧了水,冲茶。
酒精灯烧的是一个透明的高温玻璃壶,壶里的水完全没有接触金属器件。
唐海泽从柜子里取出一盒密封的茶叶,打开,取了一小撮放进紫色的陶瓷壶中,在壶口上蒙了一层细白纱布,这才把滚水倒进去。
气雾蒸腾而起,朱笑东闻到鼻中,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清香沁人心脾,不由赞道:“好香!”
唐海泽笑了笑,别看他年纪大了,泡茶的动作却很顺溜,滚水倒进壶中后,按着盖子轻轻摇了摇,把茶水从壶鼻中倒出,盛茶水的是另一个碗形的壶,里面白外面紫。
茶水有点绿,就像挤出的草汁似的,朱笑东以为唐海泽会把茶水倒给他喝,但唐老却是把那茶水倒进了废水桶。
朱笑东诧道:“唐老,这么香的茶水,你怎么就倒掉了?”
唐海泽笑道:“笑东,看来你对茶道不熟啊,呵呵,这第一道茶是不能喝的,苦味重,喝只喝第二道茶。”
说着又往茶壶里倒了滚水,说:“泡茶很讲究,古来雅人以茶论道,在古代,茶道只有大富人家以及得道高人才喝,还弄出了一套套工序手法,从制茶到出茶,再到泡茶、喝茶,都无比讲究。”
“比如这个水……”唐海泽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玻璃壶,说,“这水是用瓷器从五十里外的青山灵泉中取回来的,没有沾任何金属或者塑料制品,因为金属和塑料品都有毒素,沾了会改变水质,然后用透明玻璃壶在酒精灯上烧滚。”
朱笑东笑道:“听唐老讲茶道就像是上课一样,我以前很少喝茶,喝的都是饮料,哪里知道这么多学问?就算泡茶喝,也就是丢了茶叶,烧滚了水冲开就好。”
唐海泽笑道:“附庸风雅而已,笑东不必见怪。”
说着又把茶水倒出来,又过滤了两次,茶水只有淡淡的绿色了,闻起来,清香味倒是淡了许多。
唐海泽这才把茶水倒进细小的紫砂杯中,那杯子堪比大拇指,朱笑东想,真要是渴了,喝这个茶杯,那还不得急死啊?
“笑东,试试,看看味道如何?”
见唐海泽微笑示意,朱笑东端起小杯子,喝了一口。
其实这一口茶水只是润湿了唇而已,但一股清香直扑脑中,脑子立刻清醒过来,朱笑东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心旷神怡”。
“好茶!”
朱笑东忍不住赞了一声,哪怕他是个不懂茶的门外汉,这茶喝到嘴里,确实舒畅。
把杯子里剩下的茶倒进嘴里,朱笑东仔细品尝着茶的清香,这样喝茶,其实已经不是解渴而是一种享受了,难怪说茶艺茶艺,原来真是一门学问。
以前,朱笑东喝茶,当真是牛饮一气,跟牛嚼牡丹没什么区别。
唐海泽又笑道:“笑东,今天我把你请过来,可不是专门请你喝茶的,我有点儿事想请你帮个忙。”
朱笑东笑道:“唐老,您要我帮什么忙?吃饭喝酒吗?我好像只会这个啊。”
“哈哈,你这话骗骗别人还行,我唐老头可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在陶都,那些所谓的大师,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你的眼力。”
唐海泽一边说一边摇头,又说:“不说那些了,笑东,在说正事之前,我想先请你看看,我这屋中哪件物品最值钱?”
朱笑东笑了笑,唐海泽这是想考校他的眼力,当即四下里看了看,屋子四面都是玻璃柜架子,摆放了几十件物品,字画、瓷器、翡翠、玉件,各种类型的藏品都有。
朱笑东站起身来慢慢细看,在每件物品面前停留一分钟,在其中几件物品面前停留的时间稍长,还伸手拿起来细看一番。
唐海泽见朱笑东停留时间稍长的那几件,确实是价值更高的物品,由此可见,他的眼力的确不凡,不过他没出声,摸着胡须微笑着。
朱笑东看完最后一件,沉吟起来,琢磨着这几件中哪一件才是最值钱的,因为他感觉,那几件的差别不大,确实是有价值的东西,但也不是特别值钱,最贵重的也不过二三十万,对普通人来说是值钱的古董,但对唐海泽这样的典当大家来讲,那就是入不了法眼的东西了。
“笑东,别光顾着看,喝点儿茶……”唐海泽见朱笑东沉吟着,叫他过来喝点儿茶再去看。
朱笑东依言走回来,端了一杯喝了,脑子里仍然在思考,不自觉地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把那几件物品又衡量了几次,朱笑东抬头望着唐海泽,刚要说出他看好的那件时,却见唐海泽看也没看货柜上的物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里一动,他这表情分明是不在乎那些东西,只怕自己猜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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