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哭丧着脸说道:“爷,是您要听的呀!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保证嘴巴闭严实了。”
萧谷哈哈一笑,一边牵着马沉默是金的周成重重点头道:“活该!”
李忠回头瞪了他一眼,周成毫不在意地别过头去,一派懒得理他的样子,倒把李忠气个倒仰。
萧谷这两人的交锋视而不见,都是从小跟着他的,说实话感情都很深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这二人虽有主仆之分,却也有家人之情。所以很多时候习惯了笑骂嬉闹,这并不会让萧谷觉得他们没有了规矩。
他不太喜欢身边的人成日里噤若寒蝉的样子,搞得他像个十足的恶人一般。
三人离了紫薇大街,转道上了文曲街,这条街在长安城里很出名,其一是紧挨着贡院,其二则是街上有家很出名的酒楼,名为文昌楼,那里的水席是一绝,很多人来长安都会慕名去那里尝鲜。
文昌楼高四层,登顶楼可观半城风光,楼内雕梁画柱不足道,墙面上装裱精致的墨宝才是真正的宝贝,就连那位年近花甲的宋相公,也在这里留下过一行字。
每日来文昌楼的客人大多是文人骚客和达官贵人,楼外终日有小厮候着,门前道上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见半点尘土。但是在七八丈外的墙角处,却有一张破席子,上面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靠墙坐着。如今才刚入秋,他穿着一身黑乎乎完全看不清料子的夹袄,脸上满是黑泥污垢,浑身散发着恶臭。
萧谷走到文昌楼附近时,看到那个席子上的人,便停下脚步,然后朝周成点点头。
周成会意地走过去,来到那人身前,俯下身子递过去五两银子,礼貌地说道:“段公子,这些银子是我家公子命小人送来,请公子喝酒。”
那怪人下巴抬了抬,一言不发地接过银子,浑浊的眼神扫了一眼远处站着的萧谷,然后左手一甩,银子准确无误地扔到了文昌楼门前站着的小厮脚下。
“上酒。”
他从嗓子里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然后继续靠在墙上闭目晒着太阳。
“等着!”
那小厮语气很硬地回了一句,却没有蔑视的意味,仿佛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他朝身边的同伴交待了几句,便折身进了文昌楼去拿酒。
萧谷没有停留,也没有上前和那怪人说话,待周成办好之后,便继续朝前行路。
“爷,为什么您每次路过这里,都会请那个段公子喝酒?”
问话的不是喜欢打听事的李忠,而是很少说话的周成。
“我觉得他是个很有趣的人。”萧谷淡然道。
“有趣?小的觉得可怜才是。”李忠低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的不错,他是很可怜,不过正因为可怜,他如今的状况才显得有趣。”萧谷这次没有嘲讽李忠,而是感慨着说道。
这句话让后面两人都有点犯迷糊,因为可怜才有趣?世子爷这是什么说法?
萧谷却没有给两人解释,任由他们猜谜语去。
他以前很少和外人结交,不代表他只知道修文习武,很多长安城里的轶闻他都听说过,一半来自王府内的资料,另一半则来源于那个老不羞的师父。
段公子本名段尘墨,极具书香气息的名字,他家祖上也是官宦之家,倒退回十几年前,也是长安城里的高门大族,他的父亲曾官居吏部左侍郎,是非常有希望进入三省的重臣,只不过牵连到一桩大案,落得个家道败落的下场。按说这种事并不罕见,哪一朝哪一代能少得了?官场上本就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家破人亡。所以这样的事情并不离奇,也谈不上有趣。萧谷之所以那般说,完全是因为段尘墨本人,细细考究起来,做人能倒霉到他这种程度,又不肯一死了之的,萧谷还真的从未见过。
一路无话,回到王府后,萧谷从李忠手里拿过锦盒,便进了自己的院子,吩咐管家萧炎五准备好自己需要的东西,又命他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
拿到了地火木,他准备按照师父留下的方子,先配制一副药出来,帮晋王解去困扰他十年之久的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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