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没有想到他会在自己的大婚之日来找她。她推门而入,见到他一身新郎的装扮,比跟她成亲时更显得气派与华丽。
“你去了哪里?”他冷眼睃了睃她。见她的脸色镇静如常,不由得心微微地一搐。
“我去后花园了。”她睄了睄他一眼,平静地说道。
他睥睨着她,嘴唇动了一动:“晚上不要去那里,如果实在要去的话,就叫上音音陪你。”他望着她,觉得有满腹的话想对她说,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戚牧心还在新房里等他,而他却不想进去那间房。为什么要让他在如此短暂的几日里娶另一位福晋呢?
“我觉得闷!”她低下眼睑,嗫嚅道。因他是仇人的儿子,所以嫁给他只是一步棋而已。每当她这个信念松懈的时候,只要想起诗余惨死的情景,那颗已经热的心就立即变得冰凉了。
“你是不是介意我娶那个女人!”他的语气和缓了许多,并掺合着少许喜悦。
她昂起脸来,那对明亮的眼珠子疾速地眱了他一眼道:“我有什么资格可以介意的呢。我只是一介小女子而已。”她的声音细若蚊鸣,听上去不禁让人产生几分怜爱。
他的眼神变得更温柔了,轻轻地揽住她:“我答应你,以后只疼你一人。”
她吃惊地仰起脸,只看到他的下巴颏,下巴颏上有密密的短短的青茬。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她感到讶异极了。她无言地紧紧咬着下嘴唇,任由他紧紧地搂抱着,如同曾经王爷也是那样爱怜地抱着她。奕儒的身上有着跟王爷相似的味道,那种味道令她感到很安全,很温暖。
“贝勒爷!嫡福晋有请!”门外清晰地传递来丫鬟的喊声。
“去吧,别让她久等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把奕儒当作了王爷,仿佛王爷还在世的时候。她微微地一笑,露出一口玉石般的牙齿。
他盯着她庄严柔静的双眸,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感情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多想留在这里,呆在她的身边,可是眼下的情势却不容许他这样做。他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抗拒。
“你记住我的话!”临出门前他深情款款地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翌日在前厅夏忆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叫戚牧心的女人。她遥遥地看到奕儒走过来,奕儒的脸显得有一点儿疲惫,眼睛里也布着红血丝,看起来似乎精神不振的样子。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姿色较为平庸的女人。
夏忆看到戚牧心走了几步,突然间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大跟头,虽然没有跌倒,她却是痛苦地皱着眉,站在原地不走了。
戚牧心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当然惊动了走在她前面的奕儒,奕儒不得不停下步子回头去看她。
“侧福晋,你看她!”音音面露不快地俯在夏忆的耳旁低语道。
贝夏忆当然看到奕儒不得不搀扶着她一块走。
她迎上前对这两人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贝夏忆给贝勒爷与姐姐请安了。”
奕儒一抬头见是她,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同时将扶着戚牧心的手也松开了。
戚牧心睁眼一睄,一丝微笑挂在了嘴角。戚牧心的姿色普通,笑起来却使人如沐春风。
“原来是夏忆啊。”她嘻嘻地笑着,两手捉住了夏忆的手,微微地转过头朝奕儒说道,“妹妹比我早进府,日后我还指望着你替我照应着点呢。”
“姐姐说哪里的话。”贝夏忆顺蔓地说下去。“姐姐的脚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崴了一下……”戚牧心不无担忧地望着自己的脚踝。
“不如我扶着姐姐一块走吧。”她露出微微的含蓄的笑容,并斜眼睨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
戚牧心露出吃惊的神色,好在她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忸怩地说道:“原先还怕跟妹妹相处不好呢。看来是我过虑了。”
“姐姐这样善解人意,性格随和,一点也没有千金小姐的架了,夏忆又怎么会跟姐姐相处不好呢。”她伶俐地接过话茬。
三个人穿过后花园,方才正与她聊天的戚牧心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姐姐是不是病了?”她故意抬高了声音说道,想试试走在她们前头奕儒的反应。
“我们家小姐自幼对桂花过敏。”侍立在戚牧心一侧的微宜说道,微宜是戚牧心的陪嫁丫鬟。
她眯起眼睛看着那几棵生长得很是茂盛的桂花树,眼下正是吐蕊盛放的季节。于是她笑而不言地微微地撅起了嘴唇。
戚牧心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微宜忙不迭地搀着戚牧心走得飞快:“依奴婢之见,以后还是少来这里了。”
她听后,噗哧一笑:“去前厅用膳必竟要穿过后花园……”
“那命人把这几棵桂花树砍了吧。”走在前面的他冷不防地回过头冒出一句话。
她仍然是那样平和地笑着,心头已经淡淡地萦绕着一丝伤感。他终究是在乎戚牧心的。这一丝伤感使得她的笑容略有些僵硬,脚步也不由得放得慢了。
“这样好看的树如果砍了该有多可惜!”戚牧心用手帕捂着脸,声音略带点含糊地传了过来。
“我喜欢桂花,不过既然要影响到姐姐,我看还是不要留了。这后花园里的花多的是,旧的去了新的马上就会填补上的。”她双眼露出令人费解的光芒,说出来的话也是意味深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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