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丽洋公寓，包里揣着那张写了五十万金额的支票。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到达裴若尘的家里的，只看到那个穿白背心的男人出来开门，见到她的时候两眼闪烁了一下。
“若尘，你女儿找你！”
裴若尘穿了一件性感的玫红色吊带裙走出来，睡眼朦胧：“禹俏，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她的眉毛攒成了一条黑线。
“你先进去睡吧。”裴若尘将那男人推进了房里。
她走进以前外婆所住的那间卧室里。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卧室了，而应该是一间杂物房，堆满了各种各样零碎，犹如鸡肋的东西。两个人呆在里面，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欠了这么一笔债？是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她垂下头看到裴若尘那睡裙底下露出的一颗苍白而又浮肿的脚趾。
“你一大早跑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个？”裴若尘愣怔了一下说道。
她把支票拿出来在裴若尘的眼皮底下晃了晃说道：“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那么我就把支票还给他！
“别……别……我说……”裴若尘的嘴唇像虫卵似的蠕了蠕，“我是在夜总会认识他的，他原是酒吧调酒师，欠了许多债……”
“你傻啊。为什么要把那男人的债扛到自己身上来？”一股难以名状的激愤涌上了心头。同时又有一种自嘲的情绪在心中搅动起来。为了给她妈的情人还债，她居然将自己卖给一个曾经恨过他的男人。
“对不起，若尘，不过妈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妈发誓，如果再有下一次，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从禹俏的手中夺过那张支票，数了数金额后面的几个零，露出满足的笑容。“你这钱……问景先生拿来了？”
她垂着眼点了点头：“我打算嫁给他了。”
“那好啊。”裴若尘的两眼闪烁着一丝绿光。
“你当然想我嫁给他！”她笑得凄然，“这五十万他只肯付其中的一半，另一半是要问我还的。”
“什么？”裴若尘将那张支票拿出来瞧了瞧说道，“他怎么这么小气啊。五十万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不过是牛身上的一根毛而已，连这点钱也不肯！“
“妈，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嫁给他了？”她因心中的疼痛眨巴着湿润的眼睛。
裴若尘用舌头舐了舐嘴唇：“禹俏，难得有一个家境这么好的男人娶你，以后你再也找不到这么好条件的男人了。反正女人早晚都得嫁人。你还是跟他结婚算了。”
“妈，你明知道我心里没有他，却非要我嫁过去！”她的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睁着裴若尘。想到昨天晚上他对她做过的一切，顿时全身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子爬过的感受。
“禹俏，等你到妈这个年纪你会懂得，钱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东西。”裴若尘低垂着那苍白的额头，老态毕露。
她闭口无言，慢慢地走出房间。
“禹俏，你什么时候举办婚礼通知下妈啊。”裴若尘冲着她的后影喊道。
她挥了挥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出了房门。景牧荫说过，他不打算举行婚礼了。婚后他们会住在丽洋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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