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被允许走进了景家的别墅。但是走在他的身后,仍能感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怒气。视线停在他挺拔的双肩上,一直往下,最后落在他的脚上。为什么他穿了两只不同颜色的拖鞋?他一直呆在房里却无视她的来电,是不是他知道些什么?才故意这样做的呢。她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走在前头的他转过身来,她差点撞了上去,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估计她得像个皮球一样从楼梯口滚下去了。
“笨蛋!”他咬了咬牙,恨恨地说了一句。
她低下头去,没有出声。
尽管是在黑夜里,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脸上逐渐失掉了血色。她为何不像以往那样大声地跟他争辩呢?她向来不是一向据理力争的吗?为什么今天晚上会如此的安静。
待他一走进房间,发出恨恨的甩门的声音,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缩了一下。她见到他快步地走向床边,捱着床沿下坐下来。房间里灯火通明,照得四壁雪亮。
他耽耽地注视着她,脂粉不施的脸泛着淡淡的光泽。乌黑的头发垂在平滑的额头与耳朵后面,样子显得温婉而又局促。他景牧荫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对自己如此失望过。他这样失败,败给了一个小明星或者是一个小律师。也许他爱上了根本就不值得他爱的女人。四年前的那一天,他在楼去人空的房间里呆呆地坐着,床上的被子铺得平平整整,仿佛从来没有人上去躺过。房间里收拾得窗明几净,一丝她的痕迹也没有了。
禹俏还太年轻,她根本就没有收心。她何时把自己当作是景太太来对待。她希望过的那种被男人追逐的生活。而他打着报复的幌子却强占了她。也许这个女人天生就不属于婚姻的。当初报复的阴霾渐渐的散去,他渴望与她白头。可是她却没有这样想过。也许放手,是挽救自己最好的方法之一。
“你走吧!我放你走!”他灰黯着面孔,面无表情地冲着她喊了一句。“我根本就不该跟你结婚!”
她难以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放自己走?泪水在那一刹那的时间夺眶而出,声音也微微地变得颤抖起来。
“你不是要走吗?好,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你这就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盛怒之下的他失去了理智,两眼充满了血丝,见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便走到衣柜旁边,猛地拉开柜门,将架子上属于她的衣服一股脑儿地丢在地上。心里的怒气使他变得暴躁不安,他终究是舍不得她。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却令她很受伤害。
他看到衣柜里还有一个背包,便一起拿了出来,不料从那半敞开的拉链里居然抖落出一张相片来,飘飘然地落在地上。
她的嘴唇微微地扭曲了,两眼睁得溜圆。那不是……
他暴怒的脸色缓和了一下,已经明显露出了疑惑之意。他弯下腰拣起那张相片,只是轻轻地一睄,瞳孔里就布满了阴霾。
“这张照片……是你那个死去的男人吧。”随之他轻轻地念出秦俊宁的名字。“你嫁给我了,还留着他的相片,你这是什么意思!禹俏,你是不是想把我伤得体无完肤?”
她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也不知道要把她怎么办才好。他将那张相片故意撕得粉碎,碎的相片在空中飞舞,她除了睁着那双含泪的大眼睛之外,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他明白她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以为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以为她总该爱过自己吧。把她娶回家来,原是想惩罚她一下。然而到头来却反而被她给虐了。也许他不该这样爱她,也许他们就不该再相遇。他不想回到三年前的那个他。他的鼻腔里酸酸的,从床的那一侧拿过枕头。
“还是我去客房睡吧。”她的声音低微着,带着怯意。
她将自己的枕头揽在怀里,头发无力地垂在柔腻的腮颊上,她知道自己做再多的辩解也是多余。她不是一直想走吗?为什么他开口放她走的时候,她却忧疑不决了呢。
“明天早上你立即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毯子连同那只可怜的枕头一起挟在腋下,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口气无比地生硬,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门訇然地一声,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重重地关上了,四壁似乎都微微震动了一下。黑夜无尽地朝她倾袭而来,她看到落了一地的衣物。他说过,他放她走了,她自由了。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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