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月月难得见到的第三个人。
除了那个瘦小的男生，就是江山。
然后...还有慕夏。
“月月她没事吧。”江山的表情，有些担心。
担心吗？
月月分不清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担心。
“没事。”慕夏漂亮的丹凤眼瞥了一眼江山，带了一丝责怪的意味，“你就不能轻点折腾她...迟早要被你弄死。”
“那...”江山停顿了一下，“月月怀孕了吗？”
“哈？”慕夏愣了一下，“她不是才生了一个，你可饶了她吧。”
“就是没有？”
“没有。”
“嗯...”江山的表情淡淡的，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但是月月知道。
那眼底染的，是浓重的黑色，还有更加瘆人的疯狂...
......
啪！
脸上被挨了一下，即便江山已经控制了力道，月月嘴角还是渗出了一丝血液。
“为什么！”江山狠狠的抓着月月的头发，“为什么你这个贱人和别人都可以，和我就不行！”
“呵...”
月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她觉得江山真的疯了。
这种事情，是她努力就有用的吗？
何况，她根本就不想怀孕。
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已经不像人了，根本就是野兽。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病毒感染的人，却把自己变成了野兽。
月月觉得很可笑，也很玩味。
到底是谁，逼疯了谁？
嗤——
身上传来一股冰冷的凉意。
月月顺从的张开手臂，抱住了江山的身体。
温热的体温，灼热疼痛的触感...
月月觉得...自己快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嗯...啊...嗬...”
冰冷的环境，让她觉得适应。
灼热的温度，也不过是寒冷的调剂。
疼痛...所以才活着。
流转着眼波的瞳孔，又开始逐渐褪色。
......
月月睁着眼睛，看着暗淡的天花板。
黑漆漆的地窖，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日夜。
除了偶尔江山过来疼爱自己的时候，会点上几支蜡烛，每天都是待在阴暗的环境中。
叮当...
轻微的动弹了一下，锁链碰撞的响声有些刺耳。
今天，那个瘦小的男生没有来送食物。
说起来，那么多天了，月月都还不知道那个男生到底叫什么名字。
嘎吱...
铁门推开了。
今天的食物又是什么？压缩饼干吗？还是会有一些肉呢...
“月月。”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月月眼睑微微颤动了一下。
如果可以，她宁愿来的是那个瘦弱的男生。
“月月，这些天，有想我吗？”江山缓缓的点亮了一支蜡烛，然后点上了第二支...第三支...
一直点了九支蜡烛，本就不大的地窖，也能看得清楚了。
月月抬起头，看着江山的脸庞。
那个原来肥胖低矮的男生，如今变的帅气了很多，脸上刚毅的表情，也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只是那双眼睛，未免有些虚伪...
冷冷的深黑色眸子里，隐藏着深深的疯狂，就像一摊漆黑色的油墨，随时都会引燃...
“嗯。”月月低声应了一下，没有再说更多。
“那就好。”江山轻抚了抚少女的脸颊，这都快成了他的习惯动作，“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月月摇了摇头。
她确实不知道。
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窖，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今天是情人节哦。”江山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所以，月月，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礼物...又是礼物。
“不...我不要。”月月扭过头了，江山送给自己的礼物，从来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那都是一些，刺激自己神经的...
“月月...”江山伸出食指，轻轻的点在月月的嘴唇上，“乖哦...”
乖...
乖，就是没有选择权。
月月沉默了。
既然反对也没有什么用，又有什么好说呢...
“咯咯...”江山轻笑了两声，帅气的脸庞，笑起来，很好看，“是这个呢...”
他说着，从身后取出了一个箱子。
箱子不大，一只手就可以堪堪托住。
“月月，看看吧。”江山温柔的说着。
月月接过了箱子，抬起头，对视了一下江山的眼睛。
然后轻轻的，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是一个柱状的容器，摸起来冷冰冰的。
月月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里面，一个巴掌大的东西。
一个婴儿的身体。
“她...她...”月月身体再一次，止不住的抖动着...
“怎么样？漂亮吗？月月喜欢这个礼物吗？”江山笑了笑，笑的很好看，也很开心，他对少女的这个反应，很满意。
“为什么...”
“月月啊...我看你一直很喜欢她，对你的孩子...念念不忘的。”江山伸出指尖，挑起了月月的下巴，“所以，我帮你，把她泡在福尔马林里，月月...你这样就可以一直看着她了...月月，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啊——”月月忽然猛的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浑身蜷缩起来，“不...江山，不...求你了...”
“月月，为什么要求我...傻月月，真是的...我是爱你的啊...”江山搂住了少女颤抖的身躯。
“呕...”月月忍不住吐了，没吃任何东西，吐出来的，是一堆恶心的酸水。
“呐，月月...所以我今天都没给你吃东西，我是不是很贴心...月月，抱着你好暖和...月月，我爱你，爱的不得了...”
冰冷的，苍白的，疯狂的告白。
面前的男生，笑的依然那么帅气。
......
月月觉得，大概已经没什么再能够刺激到自己的神经了吧。
那个恐怖的标本，江山把她放在了床头。
月月只要睁开眼睛，或者闭上眼睛，都能看到那个让她疯狂的标本。
那是...什么？
那...只是一团恶心的烂肉而已，什么都不是。
不...那是我的孩子。
可是你也并不介意她的死活。
月月睁开了眼睛，第一次，正视着玻璃柱里面的那个婴儿。
小小的，只有巴掌那么大小。
那是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
月月晃了晃有些泛疼的脑袋，然后伸出手指，隔着玻璃，点在婴儿的眼睛上。
然后笑了。
虚伪的眼睛，敛去虚伪的颜色。然后换上一层，名为真实的，讨厌的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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