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腊肠送到家里，季泽涵委婉的提了一下：“钱爷爷，我们多少也懂一些宠物医学，你家阿宝年纪大了……大概……也就今天的事情了，你要做好准备。”
季小北：“什么今天的事情？是不是阿宝等会就要死掉的事情？”
季泽涵急忙捂住他的嘴：“抱歉，他不太会说话。”
“没事。”老爷爷抱着阿宝：“阿宝年纪大了，陪了老头子那么久，也是该离开的年纪。”
老人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让人很悲伤。
季泽涵找个借口，支走送他们过来的老奶奶，拉着小北到一旁，让他翻译阿宝要告诉老爷爷的话。
“可是奶妈说不能让人类知道。”小北有些为难。
季泽涵揉揉季小北的头：“小北乖，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这位老爷爷不会告诉别人，你让他知道阿宝想告诉他的话，他或许不会那么悲伤，阿宝走的也能安心一些。”
“好啊，好啊。”季小北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其实它刚才就想帮大胖翻译，但是突然想起奶妈的警告，就一直憋着没有说，他也忍的很辛苦。
“老爷爷。”季小北跑到老人面前：“我懂狗语，我能知道阿宝想跟你说什么，我可以帮你翻译。”
“是吗？”老爷子不太相信季小北的话，但是也没有拦着他胡说：“那你告诉我，阿宝想说什么？”
“阿宝，你想说什么，我帮你告诉你的主人。”季小北拉着阿宝的爪子问道。
阿宝歪歪头，看看老人，跟季小北说道：“我以后不能跟主人一块玩了，你答应帮我找一只聪明的狗来陪主人玩，千万不要忘记。我没有什么要跟主人说的，你告诉他，让他以后好好的吃饭，好好的散步，照顾好身体就好了。”
“我知道阿宝想说什么。”老人摸着阿宝的头，静静的说道：“阿宝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我们大概很快就能再见面。”
阿宝呜咽了两声，慢慢的蹭了蹭老人，看的季小北有些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酸的，闷的他胸口疼。
季小北没有再说话，蹲在阿宝面前一直看着它，看着它闭上眼睛，没有了气息。
“老爷爷，它死掉了。”季小北提醒老人。
“嗯。”老人摩挲着阿宝的头，眼睛里仿佛有水光：“我知道了，再让阿宝陪陪我，你们先离开吧。”
“好。”季小北没敢像平时一样闹腾，也没有问出心里的疑问，十分安静的跟季泽涵一起离开。
回程路上，季小北一直都没有说话。季泽涵知道季小北心情不好，一直默默开车，没有打扰他。到家之后，季小北依然没有动静，季泽涵凑近了，发现季小北嘴角流下了一滩可疑的液体。
“小北，醒醒，我们到家了。”季泽涵轻轻晃了晃人。
“唔。”季小北抬手揉了揉眼睛，动作缓慢的转向季泽涵：“我刚睡着，就到家啦，好快。”说着季小北转身下车，一头撞在车门上。
季泽涵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二哈的智商不高。但是修炼成人形的季小北，还是一次次刷新了他的认知下限。
因为担心季小北太伤心，所以季泽涵做了很多季小北喜欢吃的食物来安慰他。季小北吃的很开心，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小北。”季泽涵忍不住问道：“阿宝的事情，你不伤心吗？”
“阿宝？”季小北摇摇头：“我不伤心啊，狗都是要死的，人也要死，不用伤心。”
“是吗？”季泽涵有些失望。
“对啊，不过我死了肯定不会跑出去，我要留在家里，到时候你记得把我埋在院子里那颗大树底下，它的果子掉在地上，我还能捡着吃。”
季小北是一只很有毅力的哈士奇，死都不忘记自己的爱好。
“小北你也……会死吗？”
“我当然会死啊，人跟狗都是会死的。”季小北歪着头想了想：“可能我会活的比较久，什么时候死我也不知道，等我快要死掉的时候，我就能知道啦，到时候我告诉你啊。”
季泽涵摇摇头：“或许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季小北：“你说什么？”
季泽涵：“没什么，再吃个鸡腿。”
季小北吃完饭，看季泽涵不太开心，觉得人类就是想得太多。不管什么东西都是要死的，它以前最喜欢的一棵树活了几百年也死掉了，那棵树死掉之后，他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果子。
季小北蹲在季泽涵身边：“阿泽，你看到阿宝死掉，是不是很伤心啊，你不要伤心，大家都会死的，早点晚点没有关系。”
以前季小北还不知道什么是生死的时候，它经历了很多生死。身边的兄弟姐妹还有同伴都慢慢离开，后来他的主人也躺下不再起来。季小北想把主人拉起来，可是不管他怎么拉，主人都没有起来，后来主人被埋在地下，附近的乌鸦告诉他，他的主人死掉了。
死掉的人类，永远无法站起来，也不会陪他玩，不会给他准备好吃的。那时候季小北有些伤心，后来他独自在山里过了那么多年，身边很多花草树木和动物来来去去，季小北也习惯了，生死对他来说，也跟吃饭睡觉一样正常。
“嗯。”季泽涵靠在季小北肩膀上：“小北，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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