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一路二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沉浸在思绪中。
A大很快就到,方冉拿起背包:“我到了,谢谢。”
宋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出院礼物,算是上次送错东西的补偿。”
方冉知道他说的是上次愚人节玩偶的事情,连忙说:“那次是个小意外,不用挂心。”
宋祎将盒子放在她手里:“收下吧,我保证,不是贵重的东西。”
方冉只能拿着小盒子下了车。
等到宋祎走远,她打开盒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暖心。
盒子里装的是一个卡——榴莲蛋糕店的会员卡,上面还附了一张纸条,宋祎好看的钢笔字在上面:
齐医生医嘱:榴莲性热,少吃;
宋医生医嘱:你喜欢的,多吃。
方冉不由得笑起来,脚步轻快地进了宿舍。
“你回来了?”方冉刚一进宿舍,就听到苗菲菲欢欣的声音。
“是啊是啊,终于出院了!”方冉往自己的小床上一倒,十分惬意。
“我看看……”苗菲菲抬起她的脚腕,“唔,留了道疤。”
“在脚上,影响不大。”方冉不太在意地说。
“我们说好的事情你没忘吧?”苗菲菲盯着方冉看,眼中都是期待。
“放心吧,我可是把你传给我的剧本都背熟了。”方冉扬扬手机。
苗菲菲立刻期待地问:“怎么样?杜学长写得剧本还行吗?”
方冉竖起大拇指:“绝对的,毕业考核肯定没问题。”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也算阅人无数……”
“这词怎么听着不大对劲呢……”方冉嘀咕了一声。
苗菲菲问她:“明天能加入排练吗?”
方冉答:“白天恐怕不行,李导帮我约了贺老先生见面,晚上回来大概是可以排练的。”
说到与贺先生的见面,方冉眼中浮起兴奋。
苗菲菲连忙摆手:“那算了,改日吧,你才刚出院,我可不敢太操劳你,等你见过贺先生再说。”
李导约见的地方在他家附近的酒楼,方冉过去的时候还非常诧异,在她印象中,贺老先生大约是爱茶的,他们约的不是饭点,大约会在茶楼见面,没想到却是约在酒楼。
刚一进门,服务生就将她引到了包间。
这家酒楼布置得特别巧妙,小包间里没放桌子,而是一架矮矮的书案,地上铺了草席,书案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的小架子上则是各种小酒壶。
李千山站起来给二人引荐:“这是顾宁安,这是贺章贺老先生。”
贺老先生不像方冉想象中那样严谨,而是童颜鹤发,身材发福,脸上两团高原红,看起来十分有意思。
方冉有些激动,又有些拘谨,手足无措地说:“贺老先生,久仰大名。”
贺章很是随性,说:“什么大名不大名的,咱们少说那些虚的,不如喝酒痛快。”
方冉被他的随性感染,这才在书案边上坐下,笑着说:“没想到贺老先生这么……额,平易近人。”
李千山哈哈大笑:“什么平易近人,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他就是个混老头。”
贺章被李千山调笑,浑不在意,反而问方冉:“听说你是练我的帖子入门的?”
方冉照着顾宁安的经历如实答:“没错,贺老的小楷帖子我临摹了不知多少遍。”
贺章得意地点头:“来,这里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你在这写几个字我看看。”
方冉从容地拿起笔,李千山和贺章都不再说话。须知小楷最是考验人的心境,不可随意打扰。
方冉调整好呼吸,在纸上认真地写下一行小楷:富春巷陌花重重,千金沽酒酬春风。酬春风,笙歌十里,锦绣丛中。
贺章看着那行字,满意地说:“这话不像虚的,我看过你在绢扇上题的字,的确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加上你今日的表现尤其对我胃口,不如做我的徒弟如何?”
“呸!分明是你看人家孩子出色,上赶着要收徒,还说这些虚词。”李千山毫不客气地拆他台。
贺章瞪了他一眼,表情十分滑稽。
方冉此刻有些受宠若惊,磕磕巴巴地问:“真……真的?”
贺章认真地说:“自然真真的!我从来不收徒,我说要收徒,怎么会有假?”
方冉掐了自己一把:“哎呦,疼!不是梦!”
贺章哈哈大笑:“这回相信了?”
方冉十分上道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师父再上,受徒儿一拜。”
贺章二话不说接过酒,眼中尽是满意:“你这孩子,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方冉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早先听过老师的大名,哥哥还去请过您,可惜您闭门不出,没想到如今却真的成了我的师父。”
贺章说:“这说明你我有师徒的缘分。”
李千山喝了一杯酒:“哼,就你会说话,分明是开始瞧不上人家,现在又看人家练出点名头,觉得眼红。”
贺章眼睛瞪得溜圆:“我说你能不能别拆我的台了,好不容易我从西藏回来,你就不能捧捧场?”
方冉这才知道,原来贺章脸上的两团红色是真真正正地高原红,她笑问:“怪不得各处都找不到您的身影,原来您是到西藏躲清静去了。”
李千山见缝插针地说:“那是因为他老头子参加驴友团,在团里看上个老太太……啧啧,追着人家老太太就去了西藏……”
方冉靠着良好的教养拼命憋住笑:“是……是吗,师父真是老当益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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