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褚祎看到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就知道了。
他想问你现在做还来得及吗？现在不是模考期？
还想问你初中数学题学会了吗？
沉默了下，最终什么都没问出口。
“渺渺！”一道声音从对面帝大校门口传来。
渺渺抬起头, 眉头舒展开。
就在此时, 他们周围有个小女生小声惊呼，好像是认出褚祎了。
渺渺在褚祎愣神的片刻, 从他身边侧过, 跑向帝大校门口。
“那个人是谁啊？”渺渺的家教问他。
渺渺低着头，睫毛扑闪, “不知道，认错人了吧。”
渺渺这些年没放弃学习, 哪怕去其他国家玩的时候，身边也跟着家教。每天晚上回来坐在酒店的书桌上，刷会一道又一道题。
他学得慢，每种题型要家教讲个好几遍才能吃透, 但学得扎实。
好在, 他文科几乎不用老师费心，学了那么久的语言, 记忆力也好, 对文科手到擒来。
还有一个月高考, 他心里不踏实，穆宏中帮他找了帝大的高材生, 继续梳理高考题。
今天是约着在帝大学习, 然后去买点冲刺试卷。
长大了, 他就知道, 考帝大是没那么容易的。这世界上最常见的, 就是生而平凡的人。
所以，二月的时候，他曾回来过，参加艺考，选了电影专业。
渺渺心神恍惚地听着小家教给他讲题，心里全是刚才在帝大门口被褚祎堵住的场景，他连褚祎的脸都没看过，心里发紧，胸口憋闷。
他拍拍自己的头，把自己和看着他愣神的小家教都拍醒了。
“那个，要不明天再继续吧。”小家教不自在地说。
渺渺也说：“嗯，明天继续。”
今天再学习也是浪费时间。
好在自那以后，褚祎都没出现过。
高考前的晚上，樊禹溪发来视频。
“你应该不用紧张吧，那个分数线傻子都能考过。”樊禹溪好不容易离开北极跟渺渺视频，自然要大吃一顿。
他边吃火锅，边口齿不清地跟渺渺说。
他知道渺渺肯定没问题，可渺渺还是死脑筋地学得昏天暗地的，他不止要到分数线，努力想考更高的分数。
樊禹溪对此不置可否，他边吃边对渺渺说：“考完高考，去明娱做个练习生吧，我已经跟那边联系好了。”
同时也在吃饭穆宏中和渺渺俱是一傻。
练习生？
穆宏中放下筷子，对平板里的樊禹溪说：“不是，我们渺渺为什么要去做辛苦的练习生？”
练习生多辛苦啊，渺渺有他们，去当什么练习生。
渺渺也反对，“我不要当练习生。”
练习生要和一群人一起训练，要上舞台表演，还可能要和别人组队，跟别人生活在一起。
樊禹溪说：“看你娇惯的，辛苦点怎么了？辛苦点能学到很多东西。”
渺渺：“你以前说过让我安安静静演电影的。”
“你是不是还想着，就演我的电影，剧组里都是你熟悉的人，都对你很好，也不用见陌生人。电影我都把好角色留你，你就舒舒服服地在熟人的剧组里，演着最好的角色？”
渺渺抓着筷子，沉默着。
“一辈子就这样了，缩在温室里多好。”樊禹溪不放过他，继续戳破他。
渺渺放下筷子，饭也不吃了，转过身背对樊禹溪。
“渺渺，要演好电影也需要丰富的人生经历，没有阅历你只能演好小乞丐。”樊禹溪叹了口气，“你现在有点自闭。”
“你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亨特老师让你每周去街头拉小提琴吗？”
他知道这不能怪渺渺。
他小时候有很好的朋友，那些朋友他被迫分开不能联系。
没了朋友，他最想跟褚祎在一起，在他心里，褚祎也把他推开了。
在他成长的这几年，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他也不能有朋友。樊禹溪带他看世界，不能带给他一个朋友。
这些年除了跟樊禹溪各地跑，只有穆宏中和可可陪着他，可可是一只狗，渺渺想带回来都被樊禹溪拒绝了，可可年纪大了，带回来不久还要经历分别。
渺渺动动耳朵没说话，依然背对着他们，但樊禹溪知道他是有点妥协了。
樊禹溪跟穆宏中说：“他去明娱后，你不要给他撑腰，让他自己好好做个训练生，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同龄人一起关在训练室训练。”
电影学院里的同学，从入学开始就想着怎么露脸，远没有普通学校的同学来得亲密。
训练生虽然辛苦，每天一起流汗流泪的最容易培养亲密的情感。
答应着樊禹溪不要给渺渺撑腰，穆宏中还是亲自开车送渺渺去明娱。
明娱是娱乐圈三大巨头之一，以电影发家，目前旗下的演员、歌手、主持人、模特都在娱乐圈和时尚圈占据重要地位，有成熟练习生培养机制。
他带着渺渺来的时候，明娱老总和艺人总监亲自接他们去顶楼办公室。
穆宏中拿着渺渺的合同仔细看，一页一页缓慢地翻，看得老总额头冒汗，不时看向旁边的艺人总监，用眼神询问合同没问题吧。
而艺人总监正用热切的眼神盯着渺渺看，像是看着一件无价珍宝。
穆宏中忽然抬起头看向艺人总监，他弹林枪雨中磨练出来的眼神，轻巧地扫过来，如同一座山死死压在明娱艺人总监的心脏上。
看他呼吸急促地擦掉额头的汗，穆宏中把合同交给渺渺：“以后要好好学习，但也不要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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