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正在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一个人大步走到渺渺身边。
渺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褚祎蹲在他面前, 抬头看他，柔声问：“不会哭了吧？”
本来没哭的, 褚祎一来，还难得这样温柔，一滴泪突然在眼里凝聚，划过眼角, 正好滴到褚祎脸上。
褚祎怔了怔,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过了很久才说：“大多了, 还哭。”
只有十八岁而已，事实上，从仙女座星系来地球, 还不到六年。
褚祎说不清心里酸疼的感受, 伸出手给他擦眼泪, 他流一滴泪, 褚祎就给他擦掉一滴。
“我代表我的粉丝给渺渺道歉，我不该抢你的身份证, 渺渺这么好，他们被带了节奏骂你是他们的不对。”
哪怕是第二个视频之后, 网上骂渺渺最多的也是褚祎的粉丝。
渺渺也是褚祎的粉丝。
褚祎感觉渺渺最伤心的, 可能就是他的粉丝骂渺渺, 无关自恋。褚祎的粉丝曾经是渺渺非常非常喜欢的一批人, 曾经他和他们一起，每天追着褚祎的动态，每天夸褚祎一百遍，拧成一股线和黑粉战斗。
褚祎这句话好像不止是说给渺渺听，无声流泪的渺渺终于不再执着于自己的手指，看向褚祎。
流过泪的眼睛如一冽清泉。
褚祎不顾身后一众人，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亲，在他耳边说：“别哭了。”
渺渺脸上有点红，慌乱地推着褚祎。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褚祎不能亲他。
一时，心里的难受和委屈都忘了，只想着连忙推开褚祎。
“现在知道害羞了？哭鼻子不丢脸吗？”褚祎笑道。
“没哭的，都怪你。”渺渺哼哼。
他之前都没哭，刚才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一点都没想哭，都是褚祎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
他小时候骆瑞、李叔都宠他，虽然靳腾看起来有点凶，其实也对他很好。小学班里的同学每个人都对他很好，拍电影的时候也是，剧组的人都很喜欢他，长大老师喜欢他，穆宏中惯着他。
他从来没直面过这么多恶意，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被骂，就被全网骂。
褚祎的粉丝都骂他，他一直觉得褚祎的粉丝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一类人。
信里还在夸他的人，说喜欢他的人，转眼就打电话骂他恶心。
这些都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但不至于让他哭，他哭从来都只和褚祎相关。
哭过之后，真的不好意思了。
骆瑞带渺渺离开，褚祎走到导演面前，跟导演说：“刚才那个连线不要删，下周播出。”
“这不好吧。”导演犹豫，“这不是搞事吗？”
褚祎不为所动。
导演挣扎，“那可能是你的粉丝。”
褚祎说：“怎么不好？你不是想要收视吗？刚才那段加进去肯定霸占头条。我觉得挺好，勋澜娱乐觉得挺好。”
导演明白这事是定下改不了了。
褚祎忽然笑了，“她也知道这是在录节目，她敢在节目中骂人，就不怕节目播出吧。”
导演擦擦额头的汗，在这样的褚祎面前他根本不敢说话。他知道如果真的播出，这个连线的女生可能面临被挖出来，可能面临和渺渺一样的网络暴力。
导演觉得有点过了，这样的褚祎有点可怕，可正因为褚祎可怕，他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褚祎说了勋澜娱乐觉得这样挺好。
另一边，骆瑞拿着毛巾给渺渺擦脸，渺渺不好意思地说：“骆瑞哥哥，我是不是很丢人？”
骆瑞笑道：“哪里丢人？”
“我哭。”渺渺说。
“哪有不哭的人，我也哭过。”骆瑞说。
渺渺想了想说：“好像别的明星面对谩骂都很冷静淡定，我好没用。”
他记得他还是星星的时候，有个坏蛋骂褚祎，他当时好生气，褚祎却很平静地跟他说，这多正常的事。
“褚祎也被很多人骂过吗？”渺渺问。
骆瑞点头。
褚祎这么红，怎么可能没人骂，以前也是被骂过来了，只不过现在粉丝太过强大，没人敢在他微博下骂罢了。一个人来骂，几千万人回骂，这谁受得了。
渺渺眼里刚刚升起的一点光，又落下来，好像依然有点难受。
骆瑞心细地察觉到了，他转移话题，“我现在是经纪人了。”
渺渺立即说：“恭喜骆瑞哥哥，那你还跟在褚祎身边？”
骆瑞说：“我还在带新的助理，而且我还没签艺人。”
“为什么啊？”渺渺问。
骆瑞说：“我最想签的艺人是渺渺啊，可是渺渺签了明娱。”
渺渺心里有点开心，嘴上说：“对不起骆瑞哥哥，我签了两年的练习生，溪溪说我欠练，让我来做练习生。”
说到这里，褚祎出来了，他看了眼渺渺还跟兔子一样红着的眼睛，稍一思考，“我送你去参加团建活动。”
渺渺不想他送，“我自己去。”
褚祎靠近他一步，盯着他瞧，“还害羞呢？因为哪件事害羞？是哭鼻子还是更早的事？”
“我、我才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害羞，”渺渺着急地说：“不是，我才没害羞！”
“没害羞怎么不敢跟我一起走？”褚祎不讲逻辑地说。
走就走。
渺渺于是站起来跟着他走。
三人一起去第一天团建场地，褚祎和渺渺几乎并列着走，骆瑞跟在他们身后，一群练习生全部都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褚祎走进后，默契地全部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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