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沈如故。”
沈如故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句话,表情平静的不像是被人质疑了身份的样子。
没想到沈如故这句话刚说出口,沈知铭突然就暴怒了起来,他倾身上前,一把抓住了沈如故的手腕,锐利的目光在他光滑的没有一丝伤痕的手腕上扫了一下,冷笑道:“你当我沈知铭是个傻子吗?那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我能认不出自己的弟弟?”
他的话语、他的表情,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明晃晃赤、裸裸的告诉沈如故,他要是胆敢说一句谎话,他下一刻就能让他血溅五步。
他是个出身书香世家的武将,温文尔雅,谦谦有礼,平时看起来颇有儒将风范,但这并不能掩饰他武将的本质。
一个杀过人见过血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武将。
这是沈如故在现代的时候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人。
和大哥不一样。
他眨了眨眼睛,神情里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反讽道:“是,你当然不是傻子,那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这都大半年了 ,你才发现你弟弟不是你弟弟,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就想当于自己承认了自己不是沈如故了。
反正沈知铭也已经认定了他不是沈如故,他再怎么反驳的话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还不如干脆自己承认了,还能省出点儿时间做点儿正事儿。
比如,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回去。
沈知铭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和茫然,甚至连怒气都中断了一两秒。
在他的想象里,他最起码也得陪这个冒牌货在这里耗个一两个时辰他才能说出来真相,甚至他感觉自己可能还得迫不得已动用私刑……
结果这个冒牌货就这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就是冒牌货。
这让他有一种荒诞的错觉,仿佛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弟弟,现在只不过是在跟他开一场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
他把脑海中错觉额,念头驱赶出去,但是也慢慢的松开了沈如故的手腕,沉声问:“那么你到底是谁?我弟弟又在哪里?你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让你走不出这扇门。”
他说的恶狠狠的,但是沈如故现在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话上。他的眼睛瞟向静静躺在桌子上的那面铜镜,里面,佟瑜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表情凝重的可以。
见他看过来,她急忙冲他眨了眨眼睛,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好好应对沈知铭。
其实对于今天这个境况,不止沈如故有心理准备,佟瑜也想到过。
笑话,都叫沈知铭,现代的这个沈知铭能这么快发现自己的弟弟有问题,那么古代的沈知铭必然也不是个蠢货。
可能会因为武将的身份和时代的局限发现的晚一些,但不代表发现不了。
沈如故从善如流的转过头,甩了甩被他放开的手腕,端了盏茶放在唇边,开始一本正经的忽悠人。
“令弟痴迷于佛法,不知道你这个做哥哥的可有研究?”
沈知铭不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只能如实答道:“只能说是略有研究,算不上精通。”
沈如故:“那阁下可曾听说过佛语里,有三千世界之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除去现下这个世界,彼间还有无数世界。”
沈知铭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贸然提出三千世界的说法,却让沈知铭的心猛然跳了一下,难道……
沈知铭点头,沉声道:“愚弟曾经和我提过,略有耳闻。”
沈如故可不管他是略有耳闻还是从没听说过,他继续忽悠:“沈大公子听说过就好,我说我就是沈如故,并不是在消遣你,我从小到大,都叫沈如故,我也有一个叫沈知铭的哥哥,却是个商人,有一个嫂嫂,和您的妻子姓氏一样,我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之后千方百计的打听家人的消息,却发现他们仿佛从未在此间世界里存在过,这个世界里,就只有一个沈家,一个沈知铭!”
最后,他沉沉的问了一句:“那么沈大公子以为,我是在哪个大千世界?你又是在哪个大千世界?想明白了,您大概也就知道您弟弟现在是在何处了。”
沈如故说完,端起茶盏做掩饰,暗地里看了镜子一眼,镜子里,佟瑜正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唇角的微微上挑,牵扯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咦?
沈如故放下了茶盏,仔细又看了一眼,发现真的就是只有一个。
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那个酒窝。
佟瑜横眉怒目的瞪着他,让他专心。
其实用不着太专心,因为沈知铭现在也正懵着。
他的脑子仿佛乱成了一团浆糊,从中理不出一天头绪来,只不停的旋转着“三千世界”之说,转的他头脑发昏。
自己的弟弟,还在不在这个世界?
还是这只是这个冒牌货推脱的说辞?
沈如故看到他茫然的神色,垂下了眼睛,这就是他为什么搬出了佛教三千世界的说法,要是真的如实说自己来自几百年后的现代,沈知铭估计得认为自己脑内有疾。
沈如故又给他打了一副强心剂,“再者说了,沈如故不过是一个没有一官半职的公子哥,唯一的不同也不过是痴迷佛法,谁会耗费那么大功夫专门找一个面貌和他一般无二的人,只为了取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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