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和流氓之间,其实有点奇怪。
你看,人人都知道流氓在追丹丹,但实际上,流氓又好像从没有过什么特别的表示。除了那次有人托信上门,他去帮她出气之外,再没见他主动去找过丹丹。平常也从未提起过她。
至少,小花在店子里的时候,从未从他口中听见过丹丹的名字。
只有一次,流氓从外面回来,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后,突然说:“给她送一束花过去。”
二狗听了,嘻嘻一笑:“咦,老大,你原来是回老家了?”
流氓有些不满的瞪了二狗一眼,没有说什么。
那天小花晚上回到学校,就得知丹丹又收到花了。
很大很大一捧玫瑰,鲜艳欲滴,羡煞旁人。
小花这时方明白流氓当时说的那个她,原来是指丹丹。
只是不明白,送花和他回老家有什么关系?
她有好奇心,但不追根究底,疑问只在心头闪过,便搁置一旁。
因为她有自己的事要忙。
三天假期来临。
小花一早赶到店里。
店里今天开门的也早,只不过店员们一看就刚起床,个个哈欠连天,抹着眼睛。他们一向睡得晚起的晚,今天因为学校放假,才起个早床。
小花二话不说,挽起衣袖干活。等他们匆匆洗漱完毕,店里一切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上工。
一个小妹称赞道:“小花真像田螺姑娘。”
小花笑笑,接着去打扫卫生。
她要在上午全部打扫完毕,然后回家。
客人开始上门,接二连三,店内一片忙碌。
过了一阵,流氓自楼上下来。
听说他昨晚去西岸收一笔账,很晚才回来。这时候起来,眼皮微肿,下身一条简单普通的牛仔裤,上身一件黑色背心,脚下趿一双人字拖,一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懒洋洋的自楼梯上信步而来。
这时候来理发的多数都是学生,女学生。
她们不约而同的看他。
仿佛他身上有一束光,他走到哪里,她们的目光就如影随形跟到哪里。
理发师们带着笑意的声音不时响起:“麻烦你同学,头转过来。”
“喂,再转来转去,剪成秃瓢不要怪我。”
直到流氓洗过头脸,到休息区去吃饭了,此种声音才算告一段落。
洗头小妹们对此种场景都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春燕嘀咕一句:“一群花痴。”又有些得意。
故意对流氓招招手:“老大,你过来一下。”
流氓应声站到她身边,问:“什么事?”
春燕说:“这个验钞机好像不太灵光了,你看看。”
收银台的一方天地,只有他们两个在那里。春燕指挥流氓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流氓十分配合,毫无怨言。
春燕脸上笑吟吟的。
只是她没高兴多久。
因为一个女孩子走进店里来。
是丹丹。
春燕没有见过她,不认识,很客气的问:“小妹,洗头?剪头?烫头?”
二狗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他一向夸张和嗓门响亮:“哎哟喂,这是谁大驾光临。”
发财紧跟其后,“哟,老大的幺妹儿来了。”
流氓正眯眼察看验钞机,闻言就朝来人看去,依旧眯着一双眼。
春燕站直了,脸上笑意已褪去,问:“谁呀、”
二狗推她一把:“这还看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姑娘,当然是老大的那一位啦。”又笑眯眯转向丹丹:“来找老大?”
丹丹脸蛋儿红红的,轻轻说:“我想剪剪头发。”
“好的好的。”二狗十分殷勤,马上安排最好的洗头小妹和最好的理发小哥为她服务。
春燕恨恨瞪一眼二狗。
二狗嘿嘿一笑,“你生气也没用。你比不上人家。”
春燕从没有觉得二狗如此讨厌过。
可他所言不假。
丹丹真的漂亮。
她来之前,这间店里有许多女孩子。
她来之后,这间店里仿佛就只有她一个女孩儿。
芸芸众生,鹤立鸡群。这些成语,自有它的印证者。
她芳名远播,认识她的人不少。学生妹们偷偷打量她,窃窃私语。目光中夹杂的成分十分复杂,各色各样不可一一赘述。
丹丹很是镇静。
这样的目光她从小就经历无数,早已应付自如,甚至享受其中。
只带着两分小小的羞涩,八分大方告知理发师,她想剪一个什么样的发型。
她自始至终没有左顾右盼,很端庄很安静的坐在那里。
直到流氓走过来,她才抬起眼睛,从镜中看着他。
流氓站在她身后,口中叼着一根烟,问:“吃饭了吗?”
“吃过了。”丹丹回答。
流氓点点头。
他还没吃完饭,正要转身走开,却听丹丹开口:“抽烟对身体不好。”
红润润的唇瓣微微一抿,娇嗔的足以打动任何人的心灵。
流氓笑笑,没有说话,走开了。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对话,和一个浅浅的笑容,将丹丹与其他所有人区分开来。
这一刻,她真像个女王。
二狗和发财围在她身边,热络与她聊天,生怕冷落了她。
理发小哥也前所未有的耐心而小心翼翼的为她打理秀发。
春燕还是站在收银台里,卷卷的头发里似乎藏着火苗,下一刻就要一点而着。其他女孩子的脸色也不好看,几个洗头小妹相互交换眼色,很不以为然。学生妹们陡然失去热情,不再高声嬉笑。
只有小花一人如常。
看见丹丹的那一刻,她自发自觉地远离。只是其他地方的卫生早已收拾完毕,只有休息区这一地域,因之前流氓在此吃饭,所以还没来得及打扫。此时她正弯腰慢慢擦拭桌子。她故意擦的很慢,想拖延过这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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