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善良，只表现在无欲无求，一旦对有了念想，有了欲望，那罪念便会滋生。
白默面色一冷，“你听到了什么？”感情高云文和许昌明一样，都已经认定王陵就是凶手了。
“那天，我听到门外有敲门声，频率很急，声音又很重……”高云文绘声绘色的描述，让白默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他的目光在白默脸上顿了下，指着门口继续说：
“我通过猫眼看到王陵在敲这扇门，他一边敲门一边怒喝，气急败坏……王建开门之后，他就闯了进去，没过多久，他们就吵了起来。”
这时，他又指着角落支离破碎的高脚杯，四分五裂的碗碟，“你看，那都是那天晚上他们吵架的时候摔的，他们把这里当成了战场。”
白默的目光顺着高云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不仅有摔坏的碗碟，还有洒的到处都是的饭菜，散发着腐蚀的气味。他狐疑的盯着高云文瞧了几秒钟，这男人，仿佛当时就在看着王陵三人动手一样。
不等他继续回应，高云文扬着脑袋，若有所思，道：“时间大概持续了10多分钟。”
“后来呢？”这些……高云文不过是将口供又重新转述了一遍，白默需要的不是这些。
不过，白默依旧注意到一些问题。在这个人性冷漠，交流匮乏的社会，关起门来只有自己的年代，高云文居然对邻居这么熟悉。
“后来……后来没有再听到争吵的声音，我以为他们已经和解，或者达成共识了。”他理所当然的回应白默。
“具体时间还记得吗？”
“大概三天前吧！”
三天前，也就是王陵杀人抛尸，在阳西路发生车祸的时间。白默目光深邃的看着高云文，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穿透一样。
他对时间的记忆，倒是挺深刻的。
从世纪滨江离开，白默颇为失望，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陵，都在强调他就是那个nue杀女友的刽子手。
有些问题，还是需要王陵来解答，要避开许昌明，到有些麻烦。白默从口袋掏出手机，想了想，又放弃了。
他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等待他的仅仅是一间空荡的病房，王陵早已不知去向。
白默暗骂一声，片刻不息的赶往金山区分局，当他出现的时候，许昌明倒是有些意外，他噙着嘴角的笑意，冷冰冰道：
“怎么样，找到凶器了吗？”
白默摇了摇头，许昌明迈开脚步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他会自己交代的。”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应该接受审讯……”
“什么状况？”许昌明猛然转头，双眼布满血丝，他愤怒的看着白默，“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你告诉我什么状况？我需要等他活蹦乱跳的时候，再来审问他吗？”
“白警官，你是一名刑警，不是医生。这里是警局，也不是福利院，我们的职责是抓捕罪有应得的犯人，而不是滥用你的同情心。”他说的义正言辞，转身后又飘来一句话，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
白默松开紧握的拳头，眼前浮现出一张年迈，布满褶皱的面容，他叹了口气，跟在许昌明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办公区域，来到审讯室外。白默凝目望向监控视频，王陵拉拢着脑袋，被靠坐在椅子上，他苍白的面色带着绝望和茫然。
在他对面，同样坐着一名警员，大约30岁左右的年纪，面庞偏瘦，浓眉大眼。
“姓名……”
“姓名！”警员再次喊了一声。
王陵回过神，抬高视线，“王陵。”
“职业……”
“房地产销售员。”
典型的机械式回答，看似很配合，实则内心排斥。这种意愿，很轻易就能让对方感受到。
警员眉头微皱，趁着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在脑子里理清思路，“蒋小欣是你的女朋友？”
“蒋小欣是我的女朋友。”
“三天前，晚上22点15分，你开着一辆银白色丰田卡罗拉，在经过阳西路十字路口的时候，撞了一辆黑色捷达电动车！”
“我……”王陵揉搓着双手，神情紧张，眼神不停的闪躲，“是他闯红灯的。”
警员不置可否，避开关于红绿灯的问题，“我们在你租来的汽车后备箱，发现了你女朋友的尸体，是你杀了她，然后准备抛尸？或者毁尸灭迹？”
警员的口气渐渐加重，王陵仿佛再次看到了那具冰冷的尸体，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表情愈发痛苦：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事实上，你们在世纪滨江13栋楼301室发生冲突，你失手杀了她。”警员的眼神犀利无比，好像已经认定了王陵就是凶手，
“根据案发现场的勘查，还有证人的证词，你就是在当晚和蒋小欣发生了冲突，然后将她的尸体装在后备箱里，准备抛尸……凶器在哪？”
王陵面色巨变，“不是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和她发生冲突。是……我们是争吵过，那是因为……”
“我不想听你的理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成为你犯罪的根据。”警员瞬间将他的话打断。
但王陵依旧不甘心，他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那天没有和她争吵，我不知道她死了……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警员的眉头瞬间拧紧，审讯室外，白默的面色徒然一变，余光扫向许昌明，他的面色也越来越不自然。
审讯室内。
警员冷笑，这是嫌疑犯一贯的伎俩，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你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
“既然你们没有争吵，为什么邻居说听到了你们吵架的声音？”
“他听错了，我们吵架的时间，不是那天晚上。”
“在此之前，你们吵过几次？”
“很多次，我记不清了。”王陵有些懊恼，他感觉对面的警员，就是故意要定他的罪。
“所以你早就对你的女朋友不满了是吗？你们争吵的过程中，你推了她，导致她撞在茶几上……是你杀了她。”
“我真的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她还没有死。当时王建也在，对……”王陵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他猛然抬起头，希冀的看着警员，
“你们找他来，他可以作证，我走的时候，小欣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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