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滨江的连环凶案，只是高云文的第二人格，自导自演的一场悲剧。但吕中阳的死，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13？
在案发现场，白默解读的含义是复仇……
他一时兴起的一个表述而已，难道，真的蒙对了？
“杀吕中阳和那年轻女人的人，是因为复仇？”
周世光点头，“吕中阳踩着法律的边界线，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被仇杀，我一点都不奇怪。”
周世光的眼中隐隐闪着兴奋，他不是不奇怪，是窃喜才对。当然，这种话白默自然不能说出口，免得被他误以为，自己情商为零。
“会不会有其他可能，比如，日期？代号？甚至，凶手其实想留下一个英文字母B，结果手一抖，把1和3分开了？”
周世光愕然，“我发现，你的脑回路，好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白默撇嘴，不以为意，他分析的没什么不对。世界上发生的重大凶杀案，哪个凶手没有自己的特点，留点英文字母，再正常不过了。
“吕中阳的身份、背景、人际关系都很复杂。杨滨路你也去了，对他的身份应该有些概念了吧？”
概念是有了，不仅那个蛇六，看起来像个刀口上舔生活的主子。其他人，也丝毫不把警方放在眼里，他们的行事有恃无恐。
要么长期嚣张惯了，要么背后有人撑腰，腰杆子硬了一些。
白默的声音略显生硬，“所以，你怀疑，吕中阳的死就是T—one背后的势力干的？”
周世光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他低下头，在抽屉中翻找，然后将一个文件袋丢到白默面前，
“这是匿名寄到警局的，里面是吕中阳的犯罪证据，有受贿、收买，不正当竞争，恶意侵占他人财产……等等。他的另一层身份是T—one的法律、财务顾问，我甚至怀疑，他帮T—one背后的财团富泰集团洗了不少黑钱。结果，这里面没有一丝一毫两者有关的证据，这意味着什么？”
思维的潜移默化，现在白默和周世光一样，不相信T—one和吕中阳之间是绝对清白的。只能说，这份送到警局的罪证，是被人清理过的。
他死有余辜，但法外审判却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吕中阳很大程度上，是被人灭口了？”白默在脑中想象各种可能存在的假设，只有这个能说服他，
“也有可能是在制裁他。”
周世光站起身，双眸深邃悠远，他低低道：“我调查了三年，吕中阳本是一个突破口，结果在这节骨眼上，被灭口了。”
三年……
这三年周世光付出过什么，白默无法体会。时间持续这么久，周世光依旧没有将对方扳倒……到底是骨头够硬，还是他的手段软弱了些？
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对方好像还提到过彭副局长。
周世光表情有些僵硬，“死去的那个女人，是吕中阳养在外面的女人，但也是富泰集团养在吕中阳身边，监视他一举一动的，连她也死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这是纯粹的灭口。”白默眉目一凝，终于明白周世光纠结的原因，“不应该连这个女人一起杀人。所以……有人在借灭口的幌子杀人。”
如果仅仅是灭口的话，凶手整这么多事干嘛？
直接杀了丢江里喂鱼不是更简单，制造一起车祸，剁成肉酱也行啊。没事留下一个数字，还将案发现场布置的这么诡异，好像……
“你的专业是犯罪心理学？”周世光有意考他，并且耐着性子问道：“以你的角度，解读下凶案现场。”
白默沉吟了下，将思考了许久的答案，缓缓说出口，“凶手将吕中阳和他养在外面的女人，以这样的方式杀死，不排除有泄愤的意味，更有种杀鸡儆猴的韵意。”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在向警方示威？”
白默不置可否，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一般杀人案都讲究迅捷，毁尸灭迹，清扫蛛丝马迹，避开警方的侦查……可吕中阳的死，更像是凶手故意布置的案发现场。”
“难道是我遗漏了什么？”周世光轻声嘟喃了一句，双眉微微皱起，视线投在白默身上，道：
“这起案件，你跟进下，不要求你尽快破案。但，一定要注意人生安全。”
他特意强调了安全，这让白默有些感动，不管出于何种目的。
临走的时候，白默问周世光要了吕中阳和周怡（吕中阳的情妇）的尸检报告。
根据徐法医的尸检报告，吕中阳的身上有多处防御性伤痕，部分擦伤，初步判断死前遭受过虐待、暴力殴打。周怡的身上没有防御性伤痕，部分擦伤，应该也是在死亡前挣扎造成的，两人的死亡原因都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凶手制服两人之后，对待吕中阳似乎不太友好。
而且，当初白默正好就在案发现场，凶手带走两人，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最重要的是，案发现场，没有丝毫的破坏性，双方之间或许有口角，却没有搏斗的痕迹。
他们之间是熟人的可能性非常高……
在警局整理完资料，白默想去一躺周怡的家。根据周世光的调查，那里是绑架的第一现场，目前已经被警方封锁。
凶手带走两人之后，冒着暴露的风险，将两人带到世纪滨江，最后完成凶杀。如果是他，他宁愿就地处决这两个人，然后分尸，最后抛尸荒野，或者沉尸江底。
不管哪一种方法，都胜过凶手现在的杀人手法。
当白默想了许久，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凶手势必要让吕中阳名誉扫地，在他生活多年的地方，将他和情妇挂在楼上示众。
白默边走边想，心理开始暗暗认定这种思路和想法。
突然，一道呼喊声打破了他的思维，略微刺耳的嬉笑声，就像一道冰刺刺进他的耳膜，让他异常难受。
随之，他心底的怒气从脚底瞬间直冲脑门，他加快脚步，眼神愈发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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