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岐山为难了一天, 虽然他不见得多喜欢曹丽华, 但她怀了他的子嗣, 不给个名分, 总归是不行的。
孙用芝的一只手紧紧扯着被子, 她沉默了良久, 说, “好,让她进门!”
宋岐山舒了一口气,在黑暗中亲了小妻子几口。
孙用芝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忽然觉得脸颊凉凉的,她翻了个身,偷偷擦掉眼泪。
第三日宋岐山没回家, 只让陈管家说了一声儿, 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留宿。
早上吃饭时,宋笑嫣看孙十小姐无精打采的, 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 便说道, “太太怎么了?不舒服吗?”
孙十小姐勉强笑笑, 说, “最近吃饭没胃口, 我以前得过胃病,不碍事的!”
宋笑嫣笑笑,继续喝牛奶。
丫头杜鹃插嘴, 说道, “大小姐,咱们家又要添人了!”宋笑嫣一惊,目光忍不住看向孙十小姐的腹部。
孙十小姐看她想岔了,说道,“你父亲要纳姨太太了!”
宋笑嫣一下子差点喝呛,问道,“不会吧,谁呀!”
孙十小姐回答,“就是那商行的曹小姐!”
宋笑嫣十分坚决的说,“太太,这位曹小姐决不能进咱们家的大门!” 孙十小姐愕然,问道,“你父亲能同意吗?”
宋笑嫣说道,“我会跟父亲说的!” 说着站起身,拿起书包上学去了。
其实从那天系统给了警报,说曹丽华最是恶毒,工于心计,且上辈子伙同他人窃取了宋家的财产,宋笑嫣就托了沈太太,并给她一百大洋,让她找人打听曹丽华的事情。
自然,钱是在跟宋岐山要的,宋岐山问都不问,让陈管家给了她二百大洋
苏州曹家,以前倒也富贵过的,不过现在就是个笑话。曹父嗜好抽赌,没钱了就花妻子的嫁妆,嫁妆花完了就卖家里的姨太太,后来女儿们都大了,便开始卖女儿。
曹丽华的姐姐曹丽娟便是卖给了一家做妾,她运气好,那家少爷待她不坏,出国留洋也跟去了,后来正头妻子染了时疫死在国外,这曹丽娟竟被扶了正,只是好日子没过两年,这家少爷又看上了另一富贵人家的小姐,于是便跟曹丽娟离婚了。
曹丽华则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十六岁就做人外室,后来那老头子死了,她手里大约有几个钱,花钱读了会计专科,后来跟一个姓李的教员好了,不过那教员有家室,且性极彪悍,找人打了她一顿,她和那教员分开了,不知怎么勾搭上了一个洋人,现如今还是住在洋人购置的房子里面呢!
宋笑嫣听到这些,倒有些佩服起这曹小姐了,跟了这么多男人,看起来却还是一朵小白莲。
宋岐山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女儿一板一眼的说出这些话,有些不敢相信。
他皱着眉头,说,“嫣儿,你早就看出了不妥?” 宋笑嫣点点头,说道,“这位曹小姐的姐姐曾经来应征过钢琴教师,我当时看着她就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后来在商行看到了曹丽华,她对姨太太出言不逊,当天晚上女儿就做了噩梦!”
宋岐山关切的看了女儿几眼,问道,“什么噩梦?你怎么不早和爹爹说?” 宋笑嫣犹豫了一下,说,“我梦见自己得重病死了,爹爹太过伤心,没多久也去世了,那位曹小姐上门说怀了你的孩子,咱们宋家的家产都被她窃取了!女儿还梦见她在哈哈大笑,说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你的!”
宋岐山脸色变得铁青,冷冷说道,“看来我倒小瞧她了!” 第二日,黄司机按照宋笑嫣给的地址,载了宋岐山过去,等候在了马路的对面。
傍晚时分,曹丽华果然走了过来,进了巷子里的一处洋房。
宋岐山盯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恼怒。
没多久又出来,却是和一个高大的洋人手挽着手。
宋岐山看到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摇上车窗,对黄司机说,“回去!”
这些年他为人低调,凡事以善为先,但不代表他是好骗的!这乡下来的女人,不过上了几天学,竟然敢拿他当凯子使!
曹丽华浑然不觉,她和洋人凯斯德一起去了她姐姐曹丽娟处吃饭。
饭毕,曹丽娟问道,说,“那家可上钩了?” 曹丽华很得意,笑着说道,“过几日,我便会进门了,三姐,还是你厉害!”
曹丽娟讥笑了几声,说,“是那一家活该!本来没有的事儿,她们家的姨太太和太太非要疑神疑鬼,三番两次的去商行找你的不痛快,这是她们自己撞上来的! ”
曹丽华点点头,又有些担忧,说,“ 二姐,孩子是凯斯德的,若生下来了,暴露了怎么办?”
曹丽娟笑得阴森森的,说道,“不会让他命短些么?” 这句话却正是应和了她们姐妹的下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曹丽华和曹丽娟这两个人凭空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经过这一件事,宋岐山突然觉得女儿长大了,若不是她,恐怕他早就头顶上发绿,且当别人的便宜老爹了,那岂不是成了整个上海滩的笑话?
这一日周六傍晚,宋岐山特意早点回了家,一家人四口围着吃完饭,宋笑嫣说道,“爹,张家的那个留样博士张胜天你听说过吗?”
宋岐山点点头,说,“见过几次,我跟他父亲还算熟悉。”宋笑嫣说道,“明天,他和刘家的哥哥要上门拜访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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