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支书和女儿香香在炕上吃饭，半天不见王霸天回来，马支书皱眉道：这小子又去哪了？
香香哭丧着脸说：肯定出去又造你的谣去了。
马支书说：造我什么谣？
香香愣愣地看着她爸，说：爸，你真不知假不知？造你和翠翠妈毒死翠翠爸的谣呗。
马支书陷入沉思。
香香一口饭含在口里没有下咽，她专注地看着她爸，说：爸，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真的毒死了她爸？如果那样你可真是做损啊！翠翠爸对我可好了，小时总给捉蛐蛐玩，或给我编蝈蝈笼子玩，他可是个好人。
马支书啪地将碗摔在桌上，起身离开，大吼道：你是信他的还是信我的？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说着昂然走了。
翠翠妈在屋里撵着壮壮：壮壮，圈里的牛哞哞叫，肯定是饿了，你放放牛去吧，别在屋里鼓捣那些破玩意了。
壮壮在鼓捣什么呢？他在给姐姐鼓捣兔笼子，翠翠说要养兔子挣钱，手里没钱在哪都没地位，他替姐考虑，所以为姐做兔笼子。
壮壮看了看快成形的笼子，恋恋不舍说：好吧，妈的话就是圣旨，我哪能不听，其实牛上午已经放过了，下午再喂点料就行了。
女人笑着说：你就懒吧，你看二柱家的牛上午下午都放。
壮壮摇晃着身子出去放牛。
女人见壮壮走远，就从屋里走出来，趴在院墙上向马支书来的方向看。
马支书背着手，左顾右看，终于轻飘飘地来到女人身边。
女人控制不住，在院子里就想抱马支书，可马支书厌烦地把她推开，不高兴地说：什么场合你都不顾，这叫别人看见，像什么话？
女人贱兮兮地说：马支书，人家想你吗？好久没跟你那个了。
马支书背着手向屋里看了看，说：壮壮走了？
女人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看着走的，不到太阳落山不会回来。
马支书缓缓地向屋里走去，女人乖乖地跟在后面。
进了屋，女人就去推马支书，想把他推上炕，马支书大喊道：你要干啥？你还要不要脸？
女人就像一块热炭被水浸了，立即蔫了，嘟嘟囔囔道：你这是咋了？跟我发什么脾气？眼瞅着那老东西没了，咱俩的好日子要到来了，你怎么还装上了呢？说着身子贴上来。
马支书急速后退，摆了摆手，骂道：你他妈懂不懂点事？告诉你别心急，别心急，这段日子我天天睡不着觉，尽做恶梦，你知道不？我们家那个王霸天那天在医院里说的话你没听着吗？
女人皱眉道：听着了，可翠翠和壮壮都说了，他再也不敢说那话了，再说的话，他俩就放他血。
马支书冷笑一声：王霸天是他俩放血就会害怕的吗？这小子我知道，一根筋，他想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咱俩还真挺麻烦。
女人脸一黑，说：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毒死，让他多管闲事。
马支书直直地看着女人，摇了摇头，说：女人心狠起来确实比男人还要狠。
女人立即哭泣道：我这图啥，冒着这么大险，不惜把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老伴毒死，不就是想和你成家吗？不就是想和你过吃香喝辣的日子吗？
马支书若有所思地听着，渐渐的，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将女人拉过来，嘴在她耳边叨咕着什么。
广阔的平原，绿油油的草甸子，三五成群的牛羊在啃着青草，壮壮躺在一堵背风的破墙根处，悠闲地吹着口琴，眼望着蓝蓝的天空中穿行的小鸟。
一声高叫传来：壮壮，快，你姐住院了，快不行了。
邻居居然找到了这里。
壮壮一下坐起来，惊问道：怎么回事？昨天我还看到姐姐了呢，好好的。
邻居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和家里吵吵了，气的。
壮壮说：你没找我妈去吗？
邻居说：我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声，好像不在家。
壮壮说：明明在家的，她还说下午要把我的衣服和她的衣服都洗一遍的。
邻居着急地说：管他呢，你赶紧去看看吧，你家的牛我帮你看着。
壮壮唉声叹气道：爸爸刚没，姐姐可不能有个好歹了，姐姐啊！兔笼子我都快给你编成了。
壮壮蹒跚着往家赶，边走边嘟囔：没钱我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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