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公爵一家三个人都紧张地盯着床上那个瘦小的身体,等着身体的主人醒过来。
但是,等到所有的伤口都修复完毕,凯瑟琳再三确认了没有暗伤的时候,奇莉娅依旧没有醒过来。
最先等不下去的是凯瑟琳,她不甚优雅地打了个呵欠,凶巴巴地威胁西里斯:“你等着,等她醒过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去练习了。”
马修公爵也选择了放弃,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国王也在等着他商量事情。所以他是第二个离开的。
只有西里斯,本身就好奇心大,加上又在休假中,一个人趴在床边百无聊奈地等。
西里斯将一本小说看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他的床上奇莉娅的呼吸声终于变了。
从小说中抬头,西里斯带着期待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双看过来的眼睛。他立刻就愣在了那里。
那双眼睛澄澈得可以反射出世间一切东西,纯净得不似在人间。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吗?”
奇莉娅摇了摇头,声音十分沙哑地回答:“身体使不上力,喉咙疼,别的没什么。”
西里斯过去倒了茶,扶着她坐起,然后将茶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下去:“你失血过多,用不上力气很正常。”
奇莉娅若有所思点点头,随后一脸纯真地问:“那个,我为什么会失血过多?”
西里斯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深,但是他还想着可能是安德烈一直到最后都没让奇莉娅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所以还能有耐心地回答:“你成了血祭的祭品。”
“血祭的祭品还能活下来?”奇莉娅的表情显得很惊讶。
西里斯终于发现心头的违和感到底从何而来了。从开始到现在,奇莉娅的表情一直像是在看戏,太过于冷淡无情了些。
就算现在问起血祭祭品这件事,关注点也不像是一个在不知情情况下被送上祭坛的人。
更多的,像是旁观者,诧异着为什么祭品还能活下来。
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奇莉娅,终于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人的眼睛太空茫,除了纯净,什么都不剩下。
“奇莉娅。”他叫她的名字,得到她真诚的反问:“是在叫我吗?那么,我的名字叫做奇莉娅?”
于是,西里斯可悲的猜想成为了现实——眼前的这个女人,失忆了。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
奇莉娅坐得很吃力。事实上从刚刚被西里斯扶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有种坐不住的感觉,身体摇摇欲坠地想往下倒。她咬牙坚持住了。
喝完茶,和西里斯装傻充愣地说了几句话,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在西里斯就要说话的时候,一头栽倒下去。
西里斯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她,然后小心地将她放下去,在床上躺着。
“你怎么了?”他问。
“对不起,我没什么力气。”对面的少女回答。
西里斯无奈,看着对方眼底的青色,知道无论她是不是真失忆,现在也不适合去盘问。
“算了,你先休息。”他想了想,说,“不用想太多。我既然救了你回来,就不会让你再去送死。”
奇莉娅微微颔首,露出笑脸:“谢谢你。你是个好人。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西里斯想撞墙,他闷闷地回答:“西里斯·维克。”
看着对方脸上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叹息了一声,让她先休息,自己走出去,关上了门。
然后,他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巴掌。
明明是自己的房间,自己走出来干什么!
一直到晚上,维克公爵家的三个知情人才有机会坐到一起喝茶。
听完西里斯带着怀疑的情况报告,马修公爵微微皱起了眉。
“凯瑟琳,她的情况怎么样?”沉默了片刻,马修公爵问,端着加了很多奶液的红茶。
凯瑟琳将视线从曲奇饼上缩回来,看着自己的指尖回答:“失血过多,你们都知道的。只能慢慢养,魔法不是万能的。”
“那么,就算我们现在有什么手段,也没法用出来了?”
凯瑟琳对着他举举杯子,默认了他的说法。
马修公爵想了想,干脆地举杯:“那么,先养着,等她身体好点,或者自动想起来。”
凯瑟琳微笑:“或者成为我的学徒。父亲大人,你想象不到她的天赋有多么好,也许有一天,你会因为你的女儿曾经有这样一个学徒而骄傲。”
马修公爵挑了挑眉,凯瑟琳却没有再说下去。
被遗忘的西里斯在一旁默默思索片刻,问:“现在,她能够被移动吗?”
凯瑟琳捂嘴轻笑,幸灾乐祸之意让西里斯头皮发麻:“哦活活……西里斯不说我都忘接了。那位可爱的小美女现在可是在你的床上。”
她着重将“你的床上”几个字说出来,让西里斯恨恨地瞪了一眼。
马修公爵皱了皱眉:“既然她的身体太差,那要找个人照顾她。”
凯瑟琳立刻回答:“我不行,父亲。我明天就要回学院了,住校的时候想照顾人可不方便。”
马修公爵没有看她,目光转向西里斯:“有什么可以放心的人吗?”
西里斯忽然生出了非常不妙的预感。
事实上,西里斯·维克伯爵的预感非常之准确。
因为从那天过去之后,尽管没有一个人知道奇莉娅的来历,却让公爵府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西里斯少爷的房间里藏着一个漂亮女人,说不定就是西里斯少爷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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