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女主与丈夫吵架的戏,事情就发生在女主家中。郑冉是唯一在场的男演员,接下来要和罗兰对戏的人正是他。
剧本中要求房间内的必备布景有小吧台、一组沙发、浅色地毯、墙上的时钟,还需要用到两样道具,红酒瓶和酒杯,可现场没有做布景,更不要说道具了。
对于一个演艺机器人来说,现实中的硬件不能满足表演要求时,大脑中设定好的表演程序就无法正常运行。
罗兰正面临这种棘手的状况,大脑也因此陷入了混乱之中。
郑冉做出开门的姿势,看了眼手中的剧本,接着便开始读台词:“你什么时候送走那只蠢狗?”
罗兰怔怔地站在郑冉对面,对方已经读完了台词,可她却半晌也没吐出一句字来。
“想什么呢?说话!”霍森喝道。
一旁的副导演砸吧一下嘴,无奈地对罗兰说:“你把剧本拿起来,照着读。”
罗兰紧紧握着双拳,强迫自己走动一步,她转眼看向门口的莫迁程,对方好整以暇地看她,眼神中甚至带着点讥笑,似乎在跟她说:我给了你机会,可惜你搞砸了。
“我没有忘记台词。”罗兰从容地说,“我需要用到道具,这场戏里我要看墙上的钟,接着还需要坐到沙发上说话。”
“沙发?!”霍森气急败坏道,“去你的沙发,你看不见椅子吗?那就是你的沙发,我就知道你是废物一个,算了算了,别浪费我们时间了。”末了,他又骂了一句侮辱性脏话。
“老霍,你就不能有点理智吗!”祖瞳说。
霍森开始不停抖腿,槽牙咬得咯咯响,却没有对他的前妻发作。
祖瞳深吸一口气,对罗兰说:“你现在假设剧本中提到的一切都是存在的,想象他们的性状,比如形状、大小、质感,还有空间位置,然后使用想象中的物体来表演,能做到吗?”
罗兰用力点头,低声说“可以”。实际上,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窘迫感,她从未被人类这样鄙夷过,更没被人类骂过是废物。
郑冉重新开始,平淡地念出第一句台词。
“张口闭口那只蠢狗,它是我们的家庭成员,它有名字。”罗兰说。
罗兰的面前该有一个小吧台,她尝试着撑起手臂,仿佛手臂就搭在吧台上,手稍微蜷曲,仿佛手中握着高脚杯。这对她来讲是相当困难的,量子大脑接收不到物品的反馈信息,姿势就无法保持下去。她转念一想有了个法子,她将程序调整至pose模式,也就是说,她要使姿势和手势的保持与实在的物体无关,就仅是摆出了特定姿势而已。
这样一来,她竟然真的做到了,虽然她的姿势稍显僵硬,但应该不会有什么明显错误。她把高脚杯放在吧台上,转头看郑冉,此时她的脸色泛红,眼神迷离,真的像醉了酒一样。
郑冉扯下领带,步伐沉重地走到罗兰面前。
罗兰扭开头不看郑冉,回身时身体晃了一下,踉踉跄跄走到折叠椅前,猛地坐了下去。随后,她眯着眼睛看对面墙上的时钟,发出冷笑声,再看郑冉时眼里已充满了愤怒:“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两点了!你干什么去了?”
接下来两人的对手戏大部分为对白,是比较考验台词功力的。罗兰全程没用剧本,而郑冉则看了好几次剧本,开始读的时候他几乎都是例行公事一般,后来他逐渐地和罗兰一样投入到表演中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后,罗兰挣脱开郑冉,呼吸急促地说:“你和那个尖下巴女助理是不是真的有事?”接着她向后退了一步,吼道,“你这个伪君子,当初和你结婚的时候我爸爸就不同意,那时候我大哥还活着,他跟我说你是骗子,我还不信他的话,天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你给我滚!”
罗兰被郑冉强行抱住,她挣扎着,头拼命向后仰,两手奋力推郑冉,大喊:“你放开我,骗子,你是个混蛋,我要和你离婚。”
“行了行了,就到这里吧。”霍森突然打断他们的表演。
郑冉对罗兰礼貌地笑了笑。
祖瞳的眼神中透出对她的肯定,而年龄很大的史制片则没有任何表示,看表演时她带了眼镜,现在她把它摘下来了。
一时间,房间里变得很安静,气氛甚至有点尴尬。
罗兰打破平静的气氛,问霍导演:“导演,我可以吗?”
霍森不仅不看罗兰,还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勾勾手叫副导演过去。
副导演是个五十几岁、蓄着稀疏络腮胡子的男人。他过去小声对霍森说:“她的台词很流利,甚至一个字都没错,反倒是郑冉……”
霍森拧着眉,不悦地说:“你是说郑冉有读错的地方吗?演员又不是复读机。”
祖瞳插话道:“可罗兰的表演也没有明显的问题。”
霍森没好气地说:“这就叫做没问题?”
祖瞳接着道:“你实话实说,她的形象难道不比李倾亚更适合?”
霍森没理祖瞳,抬头淡漠地对罗兰说:“你走吧,回去等消息。”
罗兰正想离开,却被祖瞳叫住了。
“你还要干什么?”霍森问祖瞳。
“我有问题要问她,而且我觉得她出演女一号更合适,我认可了她。”
“你认可?可你说的不算。”霍森说着站起来,就要过去和祖瞳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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