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接到大飞的电话，叫他出去喝酒，说了大家都在。周然看着林书染忙碌的身影，他是真的不想走，但是又不能不给兄弟们面子，最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林书染看他出去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是当晚凌晨十二点多酒被电话吵醒了，他摸索到床头的手机，眼睛没睁开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很多杂音，有音乐还有人的喧哗声。传进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周然喝醉了赖在酒吧里不愿走，嚷嚷着要他。
林书染听到这个名字就心烦，困意也跟着消散了。他抓了抓头发，充满厌气道：“不肯走你们就把他敲晕了再带走，别来烦我。”
大飞没想到林书染现在的性格变得这么烈，当年无论多晚只要说是周然要找他他都会立马出现，小媳妇似的照顾着周然。但是吧周然那时候还是个混蛋，喝醉了要找林书染，人来了又叫他滚。
“林书染，拜托你了，我们真的没辙，你知道的周然喝醉了很难办。”大飞哀求道，他也是看不下去周然这么难过，就让他看一眼吧，或许他会好受些。
林书染坐在床上犹豫了好一会，也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周然这个人从小娇惯着长大，平时就很暴戾，喝了酒就更加。以前就有过在酒吧和别人打架的经历，那个人的语气好像也是挺着急的，怕不是已经在闹事了。
他咬咬牙问道：“在哪？”
大飞赶紧报了地址，还说了会在门口等，到了告诉他一声。
林书染咬着牙起来换衣服，裹了件比较厚的羽绒服悄悄出门。这么晚打车也难，他等了十几分钟才招来一辆出租车。
等他到达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了，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近了他才从那张脸上看出了点熟悉，是以前和周然一起玩的，好像是叫大飞。
大飞一眼就认出了林书染，林书染的样子几乎没变，但是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情却和以前大不一样。
“赶紧进去吧，我怕他真的会闹出事来”大飞皱着眉道。
林书染点点头，跟在他后面进去。
舞池里的音乐震得林书染头疼，灯光也晃得他眼睛疼，里面各种信息素和乱七八糟的味道熏得他胃里一阵翻腾。他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大飞身后，直到进了包厢关上了门，他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包厢里有五六个人，林书染一下就认出了那群人周然中学时期的朋友，还有两个女生，看起来不是特殊体质。房间里朗姆酒的味道熏得他脑仁疼，周然应该是刚发完脾气，信息素漏得到处都是。一行人定睛看着他，除了吃惊之外还是吃惊。他没理会那群人，直接走向周然。
周然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味，脸从臂弯里抬起来看向他。然后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你来了”
林书染看着桌面上一堆空酒瓶，以及周然那张醉醺醺的脸，皱眉道：“起来，让他们送你回去。”
周然摇摇头，伸出手去拉林书染，林书染躲了一下却还是被他抓住了手。
周然只是拉着他的手凑近了些，把额头抵上林书染的手背上，嘶哑地开口：“我错了，对不起”
林书染被他这么没头没脑冒出来的一句道歉噎到了，木着一张脸低头看他。他突然感觉到手背上有冰凉的液体，一下又一下打在上面，是周然的眼泪。
他感觉那块皮肤有些疼，像是要被腐蚀掉一样。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啊？”周然的声音带着颤抖，整个背脊都跟着抖了起来。
包厢里安静极了，一行人都在沉默地看着他们，仿佛被这样的周然惊愕住了。那个呼风唤雨，什么也不怕的周然在这一刻被瓦解撕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全都堆在林书染脚边。
林书染不想面对这个话题，抽了抽手没挣脱，“别再说这个了，你喝醉了，让他们送你回去。”
周然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像是害怕一松手就会消失一样。林书染被他抓得疼，皱起眉头，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先回去，有什么事情等你酒醒了再说。”
周然不信，林书染从来都没有要给他解释的机会，只要他一靠近，就会被推走。“现在就要说”
林书染拍了拍疼痛的额头，现在说什么？喝成这个能说什么？他耐着性子再次开口：“周然，先回家，改天再说。”
林书染不想再留在这里被一堆人像看戏一样盯着了，无论他想不想听周然的解释，他都不希望是在一群人围观的情况下听。
“那你送我回去”周然突然抬起头看向他。
林书染隐忍着点了点头，心想先把人弄出去再说。
周然像是怕他会突然跑走一样，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脸上挂着不敢张扬的笑，时不时侧过脸去看林书染。
林书染拦了辆出租车，但是周然不肯关门，抓着林书染的手不放，“你不是说要陪我回去的吗？”
大飞尴尬地看着站在车门口的林书染，向他投去了恳求的目光。然后他自己坐到副驾驶座上，腾出后座的位置。
林书染杵在原地，周然有些怒了，从车上出来，在地上拿了块砖头就跑过去把自己的车窗砸烂了。林书染都没来得及抓住他，就先听到一声巨响。周然还想没有解气，上去又踹了几脚，越踹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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