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率先开口问道：“林先生是吗？”
林书染呆呆地点了头。
男人站得笔直，眼睛直视水平线，一板一眼地开口道：“请跟我走一趟，我是柯先生派来的。”
林书染抓抓睡觉时被压得乱七八糟得头发，尴尬道：“可以等我几分钟吗？”
男人点点头。
“要，要进来坐会儿吗？”林书染看他站在门楼挺不好意思的，何况这个打扮也会吓到邻居吧？
男人进来了，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尊雕塑。
林书染快速地去洗漱一番，拿了件厚一点的外套穿在身上，又把礼物盒放进口袋里，跟着男人下楼上了车。路上他又打开手机看和柯铭宥的对话框，早上发的那条祝福依旧没有回复。那现在又要把他带去哪儿？他下午不是还在直播吗，这个时间就能回到广州？
男人把他带到一个酒店，摁了楼层之后又笔直地站到他身边，双手放在背后变回“雕塑”，直到送到门口打开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林书染好奇他们这个职业是不给说话的吗？长期下来不会失去语言功能吗？
林书染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人，而且大得令他膛目结舌，居然还有厨房。这间房间得有他家那么大吧？而然它仅仅只是一间客房。他坐在沙发上，拘谨地板直了身体，眼睛往周围环视了一圈。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能够直接看到整座城市，他因为恐高没敢走过去一睹广州城的俯瞰图。
担心奶奶回来没看到他会着急，就把电话拨过去，不出意料又是在打麻将，张奶奶的笑声也穿透过来。林书染也跟着笑了，“奶奶，我今晚晚点回去”
“哦，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林书染疑惑道。
“嗯，哎呀等一下，全都别动，我自摸啦哈哈哈哈哈哈”
林书染本来还想问奶奶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太吵杂了，全是奶奶自摸后愉悦的笑声。他笑笑，把电话掐断。
他干坐了很久，直到困意再次爬上来靠在沙发上睡过去。梦中恍惚听到了开门声，他努力了半天也没有把眼睛睁开。果然失眠一次，十天也补不回来，他今天已经睡过两觉了还是困得不行。
柯铭宥把外套放到沙发背上，走过去把人叫醒，用手碰了碰他因为在暖气房里待久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轻声道：“书染？醒醒”
林书染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哼唧两声，动着眼皮子眯开一条缝。室内晃眼的白光刺得他立马又阖上眼睛，用手背揉揉酸痛的眼睛后才再次慢慢睁开。柯铭宥的脸进入到视野里，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没有消失他才确定这是真的柯铭宥。
“等很久了吧？”柯铭宥用手撩拨他睡乱的刘海，又用自己冰凉的手碰了碰他红彤彤的脸颊。
林书染刚睡醒脑袋还有些转不过来，他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但是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
大概是暖气开高了，他觉得整张脸都很闷热，头发根像是冒出了细汗，浑身不舒服。“我去洗个脸”
在他洗脸出来后，房间里出现了晚餐和蛋糕。柯铭宥正在开一瓶香槟，冒着气泡的淡黄色液体被倒进了高脚杯里，桌面上还有鲜花和蜡烛。林书染蹑手蹑脚都走过来，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烛光晚餐？
柯铭宥抬眼看到他脸上的水还没擦赶紧，露出了溺爱的笑容，那张面巾纸递给他。林书染对着递过来的纸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尴尬地接过，往脸上摸了一把。
“你，那个……”林书染捏着手里的面巾纸，支吾着语言。
“嗯？”柯铭宥闻声回过头看向他。
“生日，不跟你爸妈过吗？”林书染说完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句话好像说得很不合时宜。
柯铭宥走过来，站在他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处，弯下腰去看他垂着的脸。“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就，生日不都是和家人过的吗？”
“有道理，但我们不是家人吗？”
林书染一抬头就撞进了柯铭宥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向来冷清，此时却充满温度，像是要把他烧着。柯铭宥的眼神太过炙热，他甚至不知该如何躲藏。
“我…我们……”林书染感觉自己的舌头被打结了，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柯铭宥抢过他的话说：“我们结婚了，我们也是家人。”
可是，我们是假结婚。林书染差一点就要把这句话说出口，但他却发现自己没办法那么轻易张开口。
林书染被他领到位置上坐下，亲自布好菜。被一个寿星这样伺候着，他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他又不懂西餐，就任由柯铭宥摆布了。
柯铭宥在他对面坐下，举起了手边的酒杯。林书染愣了一下之后快速地拿了起来，玻璃杯之间碰撞出了清脆的声音。眼看着柯铭宥已经喝了，林书染硬着头皮抿了一大口。这个味道和在酒吧里被周然往喉咙里灌的不一样，既不辛辣刺激还带着点丝甜。但终归是人生第二次喝酒，喉咙到胸口的位置立马跟着闷热起来，脸上也烧了起来。
“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呢”柯铭宥含着笑看他。
林书染放下杯子，“啊？我早上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
“那不算，短信也太没诚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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