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染再次醒来的时候先是闻到了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他艰难地动动眼皮睁开一条缝隙,眼前的画面又虚变实,卷如眼中的是一片白色。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从各个部位传过来,身体一动就会扯裂伤口。
柯铭宥交完费用回来,就看到林书染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他急忙迎过去,把人扶起来靠在身后的枕头上。
林书染还处于发懵状态,唯一的记忆就是在晕倒之前。那柯铭宥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左腿似乎没有什么知觉,上面裹着厚厚的纱布,白色的纱布上渗着点点铁锈色。
柯铭宥紧拧着眉心,一脸愁容看着他。在电话里听到躁乱的时候他吓得心都要碎了,他拼命地喊叫林书染,那边却是除了破碎声之外什么答复都没有。他立马顶了回广州的机票,在赶过来的那几个小时里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焦虑。
林书染看他红着眼睛几乎要哭出来,边忍不住笑了,深出包裹着纱布的手去摸摸柯铭宥的脑袋。“我不疼,真的。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你是哭包吗?”
柯铭宥握上他的手,心疼地看着上面的纱布,凑过去把嘴唇贴在上面。
林书染用另一只手再次摸摸他的脑袋,哄道:“好啦,我没事”
柯铭宥抬起头,眼神忽然一暗,咬咬牙道:“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的”
林书染隐隐约约里也觉得这肯定不会是意外这么简单,从那天晚上花盆掉下来之后开始,他就感觉得到有危险在迫近。他在此之前,发现过工作的衣服上有一堆破碎的玻璃渣,上面红色的液体黏糊糊的,带着腥味,应该是动物的血。这件事情凯姗知道,他以为是恶作剧就没有作理会。后来想起加上小杨和柯铭宥的提醒,他才又想起那件事,没过多久就遇上了在花盆坠楼事件。
如果他能早点把这些事情全部联系在一起,或许今天他就会格外小心了。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害他啊?他连个朋友都没有,何况是敌人。他越发想不通,越想脑袋就越痛。
“之前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吗?你是不是都没有告诉我?”
面对柯铭宥的审问,他心虚了。柯铭宥早就和他说过如果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一定要跟他说,就好像他有预感到自己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林书染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包括之前衣服上的玻璃渣。
柯铭宥用力地锤了一拳床脚,咬着后槽牙阴沉着一双眸子。原来早就盯上林书染了,他还以为那些人做不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类人,像是魔鬼一样,完全丧失人格了。
林书染隐约感觉柯铭宥有心事,“怎么了?”
柯铭宥在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换回温柔的眼神了,轻柔地笑了笑,安抚道:“没事,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渴了吗?”说着他转过身倒了杯热水,“有点烫,我给你吹凉了再喝。”
林书染含着浅淡的笑点点头,电话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是凯姗。
凯姗在电话里头又哭又嚎,说她差点就要以死谢罪了。她本来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后面柯铭宥来了之后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坐在长椅上一抽一抽地打着哭嗝。旁边站着她安排在林书染身边保护他的保镖,保镖是个大粗汉,也不懂得怎么安慰她,就安静地站在一旁一直给她递纸巾擦眼泪擤鼻涕。
柯铭宥看她这个样子再哭下去可能会脱水,加上他来了之后她就一直在说胡话,大概意思就是对不起他的嘱托,对不起奶奶,对不起去世的叔叔阿姨,胡乱说了一通,最后还对不起少先队员。柯铭宥就让保镖把她带回去了,等林书染醒了再通知她。
林书染虽然还很虚弱,但还是配合着凯姗在讲电话,话还没说完柯铭宥就把手机抢过去了,对着电话说:“他现在还很虚弱,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凯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太久了,连忙说让林书染先休息,她明天再过来。
刚挂断,又有电话进来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柯铭宥看了看林书染,后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是谁。
“那应该是打错了”柯铭宥直接挂断,放到柜子上。
林书染捧着水在柯铭宥的注视下慢慢地喝着,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接一下?”林书染大概可以猜到是谁,但不是很确定,从那次之后周然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
病房里安静,所以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响起,就格外清晰。
“书染你没事吧?”
那个声音非常着急,几乎是炸裂出来。
林书染嗯了一声。
两边都忽然停顿了,有些尴尬。
“我听大飞说的,他经过商场时候看到有个很像你的人在担架上被抬出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然说了两遍“没事就好”,在听到林书染声音的那一刻,他紧绷着心才稍稍松了一些。但是想到林书染那晚的肯定,他又由来一股失落。
“嗯,谢谢关心,我要休息了。”林书染发现他好像没有那么抵触和周然说话了,大概是因为他已经开始放下过去,而周然也没有从前那么执着。他还是希望,两个人不要再有任何的联系了。
“啊,再见”周然寂落地开了口,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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