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桁就这么真空着睡了一晚。
余承芮的床,他不好意思全.果,因此在外面套上了自己的休闲裤。他偶尔会碰上比较严苛的拍摄环境,这点事倒算不了什么,但此刻置身在童景熠的家里,他只觉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得劲。
辗转反侧到早晨五点多钟,梁桁终于难以忍受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提着裤腰带跑到阳台上,看看自己的内裤跟袜子被风干到了什么程度。
夜里风热,他伸手摸了一把布料,边缘上还湿着,但大部分地方都晾干了。梁桁愉快极了,揣着东西往回跑,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抓挠着后背走过来。
“这么早啊。”梁桁紧了紧自己几乎要掉到屁股蛋上的裤子,“不多睡会儿?”
童景熠撑起眼皮,将涣散的焦点聚起来,茫然地瞅了他一眼,点点头。
”等着,我给你们做早饭。“梁桁说。
童景熠张开嘴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哈欠,揉着眼角道:“不在家里吃 ,快来不及了,我跟余承芮先走,你随意。”
“……哦。”
一头晃动的乱毛落进梁桁眼中,他心痒难耐地伸手偷摸了一把。童景熠似乎还没彻底醒过来,竟然连牙都没龇一下,头也不回地到阳台收衣服去了。梁桁立在原地,手里还抓着自己的内裤,眼神一路飘忽游移,落在童景熠身上。朦胧的晨光把不远处那张嫩脸颊勾勒出一个圆润可爱的弧度,不满早起的模样像个中学生。梁桁看久了,心里生出些许的罪恶感。
咔哒,开门的声音,他扭身看去。余承芮也醒了,状态几乎跟童景熠一模一样,摇摇晃晃的,眼都没睁开,凭借本能,循着光线,也奔阳台去了。一脑袋撞到童景熠腰上,搂着抱怨道:“哥哥,我还想睡。”
“说了让你在家安生呆着。”童景熠携带着人形挂件,拖着步子走回卧室换衣服,路过梁桁时提醒道:“作为艺术家的跟拍团队,好歹也换身像样的衣服吧。”
他已经恢复了战斗力,精神逐渐抖擞起来。
梁桁低头看自己身上睡成抹布一般的外套,心道也是。
“不用你送,我们自己搭车,你该干嘛干嘛。”
大概是察觉到梁桁接下来一句要说什么,童景熠抢先道。
梁桁挠着头发,尴尬地笑了笑,回屋套好内裤,脸也没来得及洗就下楼回家去了。
余承芮则没有再去杂志社那边的儿童乐园,而是跟随童景熠到了活动现场,像个小助理一样跑来跑去。他作为一名初中生预备役,至少从行为模式上,已经脱离了熊孩子的范畴,在这样的氛围下,余承芮甚至能伸手帮一些小忙。乖巧聪慧的孩子总是很得宠爱,童景熠组里的同事还单独给他准备了一份工作证,照片一栏是手绘的半身像。余承芮非常自豪,干劲很足。
上午开幕后,童景熠专门到陈艺珈的展台去打招呼。虽然不专门负责她,但因为提出过建议,所以童景熠需要格外留意。周围渐渐开始聚集起观众,余承芮也跟随哥哥钻过人群,挤到陈艺珈身边去看。
“这是什么?”他探着探脑袋问。
“……雕纸。”陈艺珈笑着回答。她扭头伸手,身边的助理立刻会意,拿了本彩印册子,越过玻璃护栏,递给余承芮。
余承芮翻了几页,随后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她的手上,看了十几秒后,他再次开口:“是森林吗?”
陈艺珈点点头。
“真好看。”余承芮感慨,“姐姐你可真厉害!”
陈艺珈停下手上的动作,仰面跟他笑了笑。
童景熠适时地把人拽走,叮嘱道:“不许打扰人家做事情。”
“不打扰。”陈艺珈抬高声音喊,“谢谢弟弟。”
余承芮嘚瑟地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马上人会更多,你打算一直呆这儿?”
“当然啊。”余承芮颇为得意地捏起胸前悬挂的工作牌,“刚才我还给一个观众指路了呢!”
童景熠哼笑一声,捏捏他的耳垂,“马上你小白哥哥就能腾出时间了,到时候你跟他玩儿也行,带好手机,不能乱跑。”
“我知道,你就别瞎操心了。”
童景熠一听,立刻蹲下去,捂着眼睛假模假式道:“这就开始嫌弃家长了,我好难过啊!”
余承芮也跟着蹲下去,掰开他的手,歪头老成地说:“二十好几的人了,就别骗小孩儿啦。”
童景熠“切”一声起身,“先去员工休息室吧,那儿有吃有喝。”他得跟同事去见赞助商,总不能带个孩子。余承芮倒是挺懂事,听话地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加速。今天没有平衡车玩了,场地里人太多,担心存在问题隐患,平衡车全被收了起来。
“如果你初中第一次月考拿到了班里的前三名,就允许你买个平衡车。”童景熠似乎知道余承芮心里在想什么,离开休息室时,他对坐在椅子上喝水的小孩儿说。
余承芮晃晃腿,开心地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兄弟俩在钱的问题上很有默契,从来没有闹过矛盾。童景熠对生活的需求很少,基本是“得过且过”的状态,能凑合的便凑合,实在凑合不过去了,才会网购或者进商场。而余承芮,虽然年龄尚小,但因为有过一些不寻常的经历,因此跟普通的同龄人比起来,想法的确要成熟许多。学习跆拳道,是两年多相处时光里,他朝童景熠提过的唯一一个正式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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