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研眨眨眼，吸了吸鼻子道：“你带我走吧，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伽罗的身体一僵，抬头看向聿研，眼里翻涌起无数情绪，又悉数平静，他犹豫道：“你愿意跟我回交趾吗？”
曙光从伽罗的脑后亮起来，遥远的海平线上露出一小块极亮的点。
聿研绽开一个笑容，道：“你去哪我就去哪，只是……”
聿研想起波罗庙的钟声，想起在案桌前望着一排香料抓耳挠腮的白衣少年，她又害怕了， 她真的舍得离开吗？
伽罗似是看出她的犹豫，一把抓住聿研的手，道：“交趾是我的故乡，那里很美，比三佛齐美，和番顺比也不遑多让，你一定会喜欢的。”
伽罗热切地望着聿研，聿研脑海里的钟声和白衣少年就消融在那眼神里了，她点头道：“我信你，但你给我一天时间，我收拾好行李就和你走。”
伽罗总算笑开了，像是得了极大的宝物，激动道：“好，那我现在就去码头找船。”他说着，就松手往山下走，走到一半又拧过身来，眸光潋滟地望着聿研，“你不会反悔吧？聿研，你不会骗我吧？”
聿研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不会。”
他痴望了聿研一会儿，拧着眉，似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我就在码头等你，太阳下山以前你若不来，那我就当我俩无缘，以后都不再来扰你。”
他说完就走，也不等聿研反应。
聿研哭笑不得，只能拍怕脸，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庙门走。才走了两步，聿研的肩膀一痛，身子被拽倒，脖间一紧，唇齿迅速相碰又迅速分离，聿研来不及辨别那温度，伽罗已经松开了手。
“你一定要来，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伽罗最后是这么说的，聿研胸腔内那酸涩了无数年的心脏就那么一缩，再一放，尝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丝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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