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忽然出声喝问妙手一愣，抬眼看向霍骁。
“我在问你话，看霍大人做什么！现在你们罗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想害我，却手脚如此不利索，作为一位问尸人，难道不知尸身要保持最初模样？”
说着快速走到那尸身跟前，唰一下将白布掀开，扔到霍齐福脚底。
“你到底是与我师父旧怨未结，借机对我发难，还是可怜你这个女儿！”
霍齐福一直暴跳如雷，可是口口声声竟是针对如瑾，女儿尸身抬进来，也就假模假样的好了两声，连尸布都不敢掀。
如瑾仔细思量，从未得罪于他，唯一可能的便是师父曾与他有些旧怨。现下被如瑾这么一激，霍父额头青筋暴起，还想冲过来动手，被暮草抽出剑抵住脖子，又悻悻地退回去。
“栽赃不成倒想动手杀我。”
“你个妖女！”
霍骁冷声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霍香的尸身又在此处，争吵有何意义，妙手把你寻尸经过和验尸的结果说清楚。”
如瑾对暮草抬了抬手，她会意朝着衙门口走去，用力的将门拉开，哄吵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听说阿瑾被问话！”
“说是胡主簿把那那个姓霍的丫头给杀了……”
“胡主簿才不会做那样的事，听说是那姓霍的三番如此的蛮缠，还派人打了胡主簿一顿，心眼坏着呢！知县大人，你可得给他们主持公道，那虽然是你的本家但也不能偏袒！”
“就是就是！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
霍骁瞥了眼如瑾，知道这些百姓是她招来的。霍齐福眉头皱了起来，正要斥责那些百姓，被妙手娘子抬手拦住，说道：“既然有人在此，更能显示大人断案公正，妙手便将之前的经过细细说来。”
“请。”
“妙手确实是从扬州而来，一路南下历练，先前还去过湘南一带，从哪里获得一种蛾子，名为‘追云’它可以根据气味追踪方圆百里，地下三尺的东西。”
说着便将一个瓷罐拿出来，递给如瑾，“姑娘应该识得此物吧。”
银白色的飞蛾，身上有一股子阴寒之气，确实是“追云”中的上品。是湘南很珍贵的一种蛊虫，一只便可达千两银子，专门用尸身喂养，所以对湿腐之气十分敏锐，盗墓贼最常用。
看来这妙手还真是下了血本，自己在这行当里做这么久，都没舍得买一只来。
她看罢点点头道：“没错，是追云。”
妙手娘子笑了一下，收起飞蛾，又说道：“所以，霍老爷招了妙手过来后，便根据霍姑娘的衣服气味寻到了溪林村后山，在一处溪流旁寻到尸身。”
“溪林村？”
“我虽然与霍姑娘不曾相识，但对她十分同情。当时我便验了她的尸身，她是被人用利器砍下头颅，看切口应该是宽刃大刀，一刀而下。还割掉舌头，刺穿双耳就连眼珠都挖了一只，凶手剃掉她的头发，在头皮上用锐器划了多刀，手法实在太过残虐。”
说完竟然哭了起来，那楚楚可怜的使得在外面的百姓都唏嘘起来。
如瑾嘴角紧绷蹙眉道：“还没见过验尸的对着尸身哭哭啼啼，不知道这是大忌吗！把她的冤魂召回来怎么办，附在你身上愿意吗？”
妙手娘子闻言脸色变了变，这是行当里的老话，她一时间竟然忘了。
闻言擦了擦眼角，说道：“同是女子，有些失态了。下半尸身，手脚尽断，还有被侵犯的痕迹，上身更是被锐器划的血肉模糊，可见对方不但手段残忍，心思更是恶毒。巧的是，我还在她的胸口处发现了飞针的痕迹，是致命伤，却不会顷刻毙命，之后又在她弥留之际，将头颅砍下……”
妙手说话的时候，如瑾已在脑中将凶手换成了那些蛀虫余孽。
手脚尽断，断喉，身上划出刀痕……那扬州之人是，李正也是，难道蛀虫但凡杀人都会如此？这是什么邪门的手法？
面对霍香这么个弱女子也下这么重的手，真的是太没人性，
如瑾不理这妙手一通说辞，蹲身翻看霍香尸身上的伤处，切口、下手的力度、用的武器……与李正身上一模一样，她又去碰霍香的头，却被人一把推开，旁边妙手娘子大声道：“住手！你现在是疑犯，不得验尸！”
“哦？我不验，靠你验？官府案子你的结文有效吗，以你的资历在哪几个州府的衙门备过案？”
妙手娘子眼中划过恨意，转身对霍骁说道：“我们还在附近的村子里找到几个村民，可证明袁如瑾罪行。”
“传人证。”
村民战战兢兢的进来，如瑾看了他们一眼，除了对衙门的拘谨之外，没有心虚的神情。
“各位不必惊慌，只需如实回答就好，昨日你们是什么时候在溪林村山上看到暮草姑娘的。”
一位老伯说道：“应是过了酉时，我们也上山去砍柴，就看到暮草姑娘背了一人高的麻袋从林中越出，见到我们的时候还打了招呼。”
如瑾蹙眉回想，她昨日确实让暮草上后山的竹林挖竹笋，顺便摘一些野果泡酒喝，谁知她竟背回一只被箭射死的鹿。
难道，那也是预谋？
妙手又问：“你们可有看到袋子里装了何物？”
一位年轻人说道：“这倒是不知，暮草姑娘腰间别了一把宽刀，麻袋里面有血迹渗出，我们以为是在打猎，当时她的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我们都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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