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你动作慢,也不介意这次先擦身而过
清晨的浓雾还未散去,细雨似有若无,廊桥的玻璃窗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午夜的航班刚刚驶过,早班机已在航线等候,行人们推着沉重的行李箱,匆匆踏入渝北机场。
林枕书一直惦记自己落在咖啡店里的手机,趁着谌珂睡得正酣,起了个大早去店里取回了手机。刚刚打开屏幕,乔松的消息便跳进了视线。
「我一个小时后的飞机」
言简意赅,不加标点,林枕书一个激灵,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整天没联系过他了。
匆匆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她几乎狂奔着冲进机场,却在星巴克外的椅子上看见了早该进了关内的乔松。
他戴上了墨镜穿着风衣,悠闲地喝着星冰乐吃着三明治,没有半点赶飞机的急躁模样。
林枕书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乔松的对面,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个家伙给骗了。
她将手提包猛地拍在桌上,质问道:“你到底几点的飞机?”
“嗨!Homie(哥们)! ”乔松瞧见来人张开双臂,热情地打了声招呼,他毫无愧色地解释,“我怕你赶不上跟我饯别,特地改签了。是不是很贴心?”
林枕书气得翻白眼。
她生气地抢走最后一块三明治,两三口快速地咽进肚子里,饥饿感和愤怒很快便消退了。
“为什么走这么急?”她问,“起码要先找到苏晓冉的下落吧。”
乔松愣了一下,摘下墨镜认真地观察她的表情,直到确定对方不是在说反话后,他才奇怪地问:“你们家谌珂昨天带我见过她了。他没有告诉你吗?”
这回轮到林枕书吃惊了,她对这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乔松解释:“就是你们把我扛回宾馆那天。他好像一宿没睡吧,也不知道动用的什么关系,竟然真的帮我找着她了……我远远地瞧了她一眼,足够了。”
这几天的故事情节有些紧凑,林枕书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呆了很久后才问了句:“谌珂为什么要帮你?”
她终于问到了关键之处,乔松靠着椅背,却故意卖关子,双手抱臂不说话,只盯着她看。
过了半晌,他故作寻常地开口:“说来也逗,谌珂想让我帮忙说服你,让你相信他对你是真心的。”他嗤笑一声,“可是那小子几斤几两我们能不知道吗?情情爱爱他懂个啥啊?就一榆木脑袋,谈啥恋爱啊。”
“你怎么说话呢?”林枕书登时就急了,一掌拍在了桌上,“你对他尊重点行不行,谌珂他其实……”
“其实什么?”乔松挑眉。
这反倒把她给问蒙了。
刚才那一瞬间,她到底想说什么来着?
乔松坐直了身子,卸下了嬉皮笑脸的伪装:“你其实都明白吧。谌珂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全世界有谁比你更清楚吗?”
他方才故意嘲讽谌珂,就是为了逼林枕书自己把实话讲出来。他时至今日才真正明白,只有置身事外的人,才能看得最通透。
林枕书哑口无言。
从前她最是冠冕堂皇,高高在上地认为谌珂是不会懂得真正的感情的。可是当旁人也这样说时,她却下意识地想要为他辩解。
不,不是这样的。
他所给予的情感,才是最纯粹的。
林枕书的五官拧到了一起,像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她只觉得踏入了一片泥淖之中,无数种纷乱的情绪裹挟着她的四肢,越是挣扎越是沦陷其中。
乔松看着她的表情,不禁叹了口气。
“林枕书,你别挣扎了。”他惯常爱戳人痛处,“你就是胆小、自私,所以将痛苦都推到别人身上。”
她恍惚地抬起头。
“不就是之前被拒绝过一次吗?”乔松恨铁不成钢地敲着桌子,“可那是两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别说谌珂了,我们俩就做对过什么事情吗?人家既然千里迢迢地回来找你了,你怎么还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她张了张口想要回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如鲠在喉,刺得她浑身发痛。
乔松看了眼手表,站起身,留给她最后一句话。
“你知道我再次看见晓冉的时候,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我后悔我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我跟你一样,我们都摔得太惨了,所以再也不敢站起来。
“可是谌珂他敢。他不仅有站起来的勇气,还有胆量,不管发生什么,也要再走到你身边。”
语毕,乔松重新戴上墨镜,提起行李箱,径直朝着安检口走去。
林枕书趴在桌上,缓慢地、缓慢地,将脸埋进了臂弯里。
第一缕阳光冲破沉沉雾霭的封锁线,延误多时的航班终于开始陆续起飞,飞机滑行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直冲云霄,也震得人的耳膜隐隐作痛。
—“你就是胆小、自私,所以将痛苦都推到别人身上。”
环境再嘈杂,她也全都听不到了,只有乔松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循环在耳畔。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终于不得不和过去的自己打个照面。
林枕书和乔松的确是一对“难兄难弟”,即使是失恋,也总是彼此牵连着。
大约是在和苏晓冉分手后一个月的初夏,乔松一蹶不振,对内无法舍弃初恋女友,对外却无法和父母抗争。在家中大闹了一通之后,他陷入了自我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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