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娥知道这天的日子, 难忍心里的委屈, 在白贺面前痛哭了起来。
白贺就看着陈月娥哭，脸上没有半点的动容。
陈月娥哽咽着说：“老白, 你娶娇娇，把我的脸往哪儿放？你就没有想过我？”
白贺说：“没必要。”
他伸手捏起了陈月娥的下巴, 轻声说：“别哭, 这眼睛哭红了, 就不好看了。”
陈月娥愤恨地说：“你还管我好看不好看, 我后悔了, 我就不应该答应你搬进来，你翻脸不认人，女儿也不认我, 我的命真苦，一辈子兜兜转转，还是这样……”
白贺表情变了, “你现在后悔, 来得及。”他森森地笑了起来，“这样吧, 你搬出去好了, 去哪儿都可以, 行吗？”
陈月娥一哽，没说话。
白贺说：“说起来, 我现在得叫你一声丈母娘了, 丈母娘也断没有住在女婿家里的道理吧？怎么样, 婚礼结束后，你就搬出去。”
“……”
白贺说：“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他笑了起来，坦然自若地说：“我会帮你安排这件事情，现在，好好准备，你这个当妈妈的，还要看着女儿风风光光地出嫁。”
陈月娥看着他，仿佛终于认清了他一样，说出了一句话，“白贺，你真不是人。”
白贺与她对视，露出了森白的牙，“你也是，我们娇娇的好妈妈，有失才有得，你不是最懂这个道理吗？”
陈月娥沉默了。
过了许久，白贺换上了一声洁白的西装，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但是白贺的表情却不见得开心，反而眉头微皱，露出了一副深思不耐的表情。
林姨在这个时候找了过来，和他说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白贺突然笑了起来，“他们俩感情倒是不错。”
林姨说：“我看焕京对秦娇娇的心思也不简单。”
白贺没有说话。
林姨看着他，忽然说：“你的领带，没有系好。”
说着，要伸手给他整理。
白贺挡住了她的手，表情有些冷漠，“不用你。”
他自己整理了领口，又看了一眼时间，说：“时间快到了，去催催秦娇娇。”
林姨没有说话。
白贺看了她一眼，“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林姨说：“白先生，你真的要娶秦娇娇？”
白贺说：“你想说什么？”
林姨说：“我不认为你真的喜欢她，你身边那么多比她漂亮，比她年轻，还比她听话的女孩子，为什么偏偏是她？”
白贺深深地看着她，对她笑了起来，“我当然喜欢她，你认识我这么久，还觉得我只是喜欢年轻漂亮女孩子的肤浅男人吗？”
林姨没有说话，但她看向白贺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认同。
白贺慢条斯理地说：“也许我以前是这样，所以才会娶慧怡。”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了。
林姨看不懂这个男人，从很早开始就没有看懂过，她的年纪比白贺要大上几岁，在他还念初中的时候，就来到白家做事，一开始是保姆，后来包揽的事情越来越多，直到现在的管家。
她是白家佣人呆得最久的一个，也几乎把所有的青春年华都耗在了这里，不是因为白家给她的报酬有多丰厚，也不是因为她对白家有什么依恋，而是白贺这个人，让她无法走出去，终其一生都会耗在这里，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出路。
因为白贺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男女之情，她也不可能像白贺占有秦娇娇那样占有白贺，不可能的，白贺不是她能掌握的男人。
她只能这样仰望他，只能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白焕京说错了，她没有肖想过白家女主人的位置，也许以前有 ，但是现在已经不会有这种妄念了，她已经46岁了，足足20年过去了。
*
秦娇娇第一次穿上婚纱，没有丝毫的幸福感，而是觉得恶心，大热的天，浑身都蹿着凉气，和漂亮梦幻的婚纱贴着的皮肤，都觉得刺痛起来。
“新娘好漂亮哦，听说新郎也很帅，俊男美女，以后生的孩子也好看。”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漂亮伴娘说着好听的话。
秦娇娇垂着眼，爱答不理，也没有笑容，弄得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说话了。
气氛一时之间很沉闷，过了一会儿，她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娇娇妹妹！”
秦娇娇浑身一震，扭头看去，果然是杨志文，他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衬衫搭配黑色小马甲的男孩子，秦娇娇没有细看，但杨志文来了，就足够叫她惊喜了，她猛地站了起来，提着婚纱裙摆，连高跟鞋也不穿了，直接甩到一旁，赤着脚跑了过去，“杨志文！”
她叫了一声，声音几乎都有些哽咽。
杨志文一把抱住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来了。”他温声安抚她。
杨志文这个时候大变样，连红色的头发都染黑了，但说话的调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事，老妹，我来救你了。”
秦娇娇有些不好意思，从他怀里出来了，她眼睛落到了旁边的男生身上，目光一凝，有些愣住了，“这个是？”
男生苦笑了一下，“不认识我了么？”
秦娇娇打量着他，对他笑了起来，“……王益。”
其实他男生的样子，和女生时候几乎没什么改变，就是胸脯平了下来，半长遮住耳朵的短发剪短了许多，露出了安静的眉眼和白皙的耳朵，一副俊秀美少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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