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莉”站了起来,柜台里的乔欣和王妍君都落下了眼泪,白羽也眼圈发红。
大家年龄差不多,经常一起喝酒撸串唱K,一起挨骂受罚吐槽领导,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竟然成了这般境况,隔着咫尺的玻璃,却已经人鬼殊途。
大厅里一片血腥,地面墙上早已是斑斑血迹,大门外的丧尸也越聚越多,发出嘈杂的声音。
“先把帘子拉下来吧,我看他们看到活人就会攻击,咱们先躲起来。”
乔欣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动弹。倒是王妍君抹了抹眼泪,跟着白羽一起悄悄地拉着每个窗口的小窗帘。
拉了两个窗帘,王妍君一瞥,看到西边走廊边上躲着三个人,正是周双林、赵晓鹏和老黄。赵晓鹏正焦急地向她招手。王妍君招呼白羽,“快看,是晓鹏他们。”
白羽看见他们,也很高兴,正要张口高喊,看“张莉”正在和“大刘”一起撕咬着目标,赶忙闭嘴。
他拿了两张A4纸和一个马克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快去里面藏起来啊。”写完他把纸贴到玻璃窗上,示意赵晓鹏他们快看。
赵晓鹏看见白羽写的字之后,摇了摇头。
白羽不知道其中缘由,但知道肯定是无处藏身了,他又写了几个字:“来柜台里面?”
赵晓鹏指了指外面的丧尸。
白羽知道,他们是害怕丧尸。
周双林想了想,问赵晓鹏:“有笔吗?”
赵晓鹏摇了摇头,突然一想,从兜里摸出一支口红来。
周双林大喜,在墙上写着:“弄点声音,吸引他们,我们过去。”
白羽一看随即明白,摆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他和王妍君把全部窗帘都拉了下来,柜台里一下密不透光,站在外面一点儿也看不见里面了。
不大一会儿,所有窗口的窗帘都拉了下来。白羽先跑到最东边写了几个字:“准备好!”示意给赵晓鹏他们看,赵晓鹏看到后点了点头。
然后白羽又跑到最西边的窗口,掀起窗帘,露出半个身子,把窗口扩音器开到了最大,他清了清嗓子,抑制住紧张的情绪和害怕的心情,尝试了几次,终于鼓足了勇气,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你过来啊!”
“大刘”和“张莉”以及刚刚站起来的一个丧尸闻声望了过来,白羽吓了一跳,本来对“大刘”和“张莉”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是看着他们癫狂的神情,他知道“他们”早已经不是他们了,他一咬牙又喊了起来:“看什么看,你丫过来啊!”
丧尸仿佛被激怒了,又仿佛是看到了新鲜的肉体,疯魔般地朝白羽冲了过来。
白羽看见他们发疯般地朝着自己奔来,虽然隔着玻璃,可是也腿脚发软,连连退了几步。
“咚”,三个丧尸狠狠地撞上了柜台上的防弹玻璃,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丧尸,白羽直接跌倒了地上,他双腿发抖,额头冒汗,粗重地喘着气。定了定神,他想着周双林他们的安危,又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冲着丧尸喊着:“孙子,进不来吧。”
喊了几句,白羽镇定了下来,他看着“大刘”脸上满是血污,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张着血盆大口不停地开合。“张莉”两只手不停的挠着玻璃,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印。王妍君和乔欣在侧面也近距离的看到了丧尸,乔欣一股恶心,王妍君也脸色苍白。
白羽也不敢扭头,盯着丧尸说道:“妍君,快让晓鹏他们快过来啊。”
王妍君说了一声好,跑到了最东面的窗口,也露出了半个身子,对着周双林、赵晓鹏他们打着手势示意:“快过来,沿着边走。”
周双林见丧尸已经被吸引了过去安排着两人:“晓鹏你走前面,老黄跟着,我殿后。”
营业厅西边是四个隔间和两个VIP室,四个隔间门朝西开,挨着东墙。两个VIP室门朝东开,挨着营业柜台。最里面的VIP室外北墙东侧有一个门,进了门之后是一个东西方向的文化走廊,往西走到尽头南北各一个门,南面是联动门的入口,直通营业厅的柜台里面。北面是通往总行机关大院的入口,西面是通向二楼员工宿舍、健身房等生活区的楼梯。
周双林三人要想进到白羽所在的营业室,就要穿过四个隔间和两个VIP室,再穿过文化走廊,走到尽头方能进来。这条路他们每天都要走很多遍,总长度不过几十米,近在咫尺,可是今天要走起来,仿佛那么遥远。
赵晓鹏探探头,望了望外面。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一步。
“咔”,第一步就吓了他们一跳,赵晓鹏赶紧缩回了腿。
小皮鞋咔咔响,资本主义臭思想。原来是单位发的皮鞋踩到地板上发出的响亮声音。
赵晓鹏有点不好意思,把皮鞋脱掉。缓了一口气,猫腰着身子往前缓缓前进。
老黄虽然常来,但是后面的文化走廊从来没有去过,紧紧地跟着赵晓鹏,生怕掉队。微胖的身子摇摇晃晃。
周双林跟在最后,手里握着防暴叉,警惕地看着三个丧尸。
白羽还在窗口大声地呼喝着吸引丧尸的注意,甚至营业厅外大门口的丧尸也被他吸引,哇哇怪叫着撞击拍打着玻璃门。
走过一个隔间、两个隔间,赵晓鹏有点受不了了,本来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这样一直猫着腰走,她腰有点酸。走到第三个隔间的时候,她腰实在酸的难受,稍微抬了一下身子,正好碰到了隔间门口的立式花架,花架摇摇晃晃地向里倾倒,赵晓鹏意识到不妙,赶紧蹲下。
眼看着花架就要摔到,老黄一手扶着花架,豆大的汗珠在脸上滑下,他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猫腰猫的太低,老黄扶住了花架,没看到上面的水培绿萝玻璃花瓶,花架扶住了花瓶却还不稳,歪着往下摔了下来。
周双林抬头正好看见,他心里着急,看着花瓶下落仿佛慢动作一样,渐渐斜倒,下坠。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赶紧伸手想去接,可是左手拿着防暴叉,右手一伸,失去了平衡,向前栽去。
向前摔倒的瞬间,他还在死死地盯着花瓶,仿佛看到了花的凋零。
“啪”花瓶摔到地上。
柜台边上的所有人和所有“人”都是一怔。赵晓鹏吓得跪倒,周双林也正好摔在地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快跑。”白羽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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