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规定的6点上班啊，困死了，早上不到5点就要起床。”
许戈打着哈欠掐点走进行政大楼，不大的馆长办公室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馆长早上好，这是昨天拿的体检报告！”许戈给馆长打了个招呼，把手里的报告递过去。
馆长接过报告并没有看，随手放在办公桌的角落，朝许戈道：“认识一下，这是财务处的小李，你喊李姐就行。”
李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是一个大约三十五岁左右的女士，一米六出头，身材稍稍显胖，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听到许戈问好，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位是小丁，我们殡仪馆的入殓师。”馆长指着财务旁边沙发坐着的美女介绍到。
“别叫我丁姐，我可能还没你大呢！我叫丁然，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丁然波浪卷大眼睛，长的很是好看，只是耳朵上带着黄金耳环，脖子上老粗一条黄金项链，两只手上各一只厚重的黄金镯子，以及手指上的黄金戒指。给她称托的富贵气息十足，也稍显的她老气了些。
“这是赵师傅，是炉子上的老师傅了，你今天开始跟着他。这位是小张，和你一起考进来的，你们都先跟着赵师傅熟悉一下，一个月之后给你们把班错开。你们先去熟悉一下吧，老赵，你带他们过去。”
原来黑皮叔姓赵啊，昨天晚上许父在饭桌上已经领许戈见过了。
黑皮叔朝许戈点了点头，招呼他和小张一起离开了行政大楼。
许戈这时候才扭过头看和他一起入职的小张，这就是馆长的侄子关系户啊。小张白白瘦瘦的，脸色沉闷，脸上的白色不是红润的白，反而透着些青灰色，大概是身体不怎么好。小张感觉到许戈的目光，转过头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黑皮叔带着两人经过等候大厅，等候大厅的最里面是一道铁门。推开铁门，是一个小办公室，有两三张桌子，还有一张沙发。沙发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呼呼大睡。
黑皮叔上去喊醒中年男人：“老毛，下班了。”转过头又对两人介绍：“这是老毛，是我对班的伙计，一个月之后你俩有一个安排给他来带，先认识一下。”
老毛从沙发上蹦起来：“哟，黑皮，你带新人啊，那我轻松多了，小伙子，你们胆子很大嘛，加油干，好久没来新人了。黑皮，我先下班了，困死了。”
“滚吧！”黑皮叔朝老毛挥挥手，便带着许戈和小张穿过了办公室。
穿过办公室就是烧尸房了，里面陈列着四座烧尸炉，都已经停止工作了。整个烧尸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烟火味。想都不用想，这便是尸体被烧焦的味道。
许戈这时候已经感觉喉咙有胃酸要往上冒，强忍着不让它呕出来。忍了两下，终究没忍住，张开嘴干呕了两声。
反倒是小张，仿佛就跟没有闻到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目光不停的在四座炉子上转动，最后看向黑皮叔。
黑皮叔看着两人不同的表现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许戈的后背：“没事，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小张你心里素质不错，挺强的。下面我给你们讲一下炉子。”
“你们每天上班后首先检查炉子后面的柴油剩余量，我们这边的炉子是柴油喷射引燃的，烧到一半没柴油了是大忌。”黑皮叔绕道炉子后面，指着一个仪表盘给两人讲解。
“看，现在这指针显示满值，是刚刚老毛下班前加满了，正常加满可以用三天左右，但是每天都要检查。”
黑皮叔说完又一把打开其中一个炉子，一股更浓郁的尸焦味带着热气铺面而来，许戈顿时又弯着身子捂着嘴开始干呕。这次就连小张也是喉结不听的上下滚动，眉头皱着用手捂着嘴鼻。
黑皮叔仿佛跟没有闻到一样，熟练的把里面的担架拉出来：“看到没有，这上面残余的骨灰每天早上也要过来打扫一下！”
许戈震惊了，睁大眼睛指着炉子：“黑皮叔，骨灰还有剩余的？人家属不给你拼命啊？”
黑皮叔跟看傻子白了许戈一眼：“你知道一个成年人全部烧完骨灰有多少麽？你真以为那么大一个人烧完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就装完了？我告诉你，装进去的有五分之一就不错了，剩下的我们自己处理倒掉。而且啊，那些大腿骨，盆骨之类的硬骨头，四十分钟只能烧酥了，不能直接烧成灰，还得拿锤子砸碎，这些都是你们之后要做的。”
许戈一脸不可置信；“黑皮叔，你是说我们不仅要烧尸体，还要处理骨灰？还要用手按着骨头砸碎？呕！”
这次许戈真的忍不住了，掉头冲进办公室，抱着垃圾桶吐的昏天暗地。小张心里承受能力终究没抗住，紧随许戈抱着另外一个垃圾桶开始吐。
黑皮叔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啊，以后有你们受的。吐完了没，吐完了过来，还有硬货要给你们说。”
两人吐完后，相互搀扶的又走进烧尸房。黑皮叔指着烧尸房的另外一个门说：“这个门是通到遗体告别大厅的，在大厅完成遗体告别之后就会把尸体推到我们这边，你们要做的是打开炉子，把尸体推进去，锁好炉门，这边这个开关是控制喷射柴油的，先打开，按一下就行，然后直接按点火开关就行，不难吧？”
许戈和小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此时的他们一分钟也不想在烧尸房呆着。可是黑皮叔仿佛存心要恶心他俩继续说道。
“一般四十分钟就够了，但是呢，胖的尸体就少个五分钟也可以，油脂多，火烧起来旺的都不需要加柴油，就是尸油味特别大。体型大的呢，要多烧个十来分钟，不然烧不透。还有……”
“呕～”黑皮叔还没说玩，两新人又是捂着嘴巴，一溜烟的往外跑。不多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呕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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