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门楼下朱漆大门,迎面的影壁上一个斗大的福字,四周一圈的小蝙蝠。绕过影壁,开阔的大院子里石桌石凳周围是翠绿的冬青。花坛里的花都精心的裹上了稻草,一间专门的暖房里花开正艳。厅轩敞亮,古色古香。
这一座几乎可以作为文物保藏的府第虽然历经了改朝换代的风雨,依然保持着它曾经的骄傲。
刘小源连蹦带跳的跑进正厅,收音机里新凤霞正甜美的唱着报花名,“夏季里花开五月天,火红的石榴白玉簪。爱它一阵黄啊黄昏雨呀~出水的荷花亭亭玉立在晚风前……”
紫檀木的太师椅上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正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听着。黑色大缎的华服,洒鞋,雪白的胡子飘洒胸前。双手拄在一根拐棍上,右手的大拇指上一只硕大的翡翠搬指璀璨夺目。
刘小源闭紧了嘴,蹑手蹑脚猫似的溜进去。双手搂住了老人的脖子撒娇的摇着尖声的跟着收音机里的新凤霞唱:“都是那个并蒂莲哪~~”
“哈哈哈~~哎呀,我们家的小阿哥总算还知道回家啊!你就不想爷爷?”爷爷笑的眯了眼睛,手拍着刘小源搂着他的胳膊。孙子上了大学,整天在身边转来绕去的开心果突然的好几个月不能回家,爷爷为这事郁闷了好久。总算又看见孙子了,有他在身上腻来腻去的撒娇耍赖,心情就格外的好。
刘小源坐在爷爷身边的扶手上,郑重其事的拍着爷爷的手:“刘小源同学不能回家呢其实是有很深刻的原因的,那就是他的学习工作实在是太繁忙了!没有他坐镇指挥哪医学院简直就不能正常运转!”
“混小子!”
“爷爷,您先听着,我回屋去洗洗澡换换衣服吃饭叫我啊!”逗的爷爷露了笑脸,刘小源赶紧就坡下驴。一溜烟的跑了。回到自己屋里,刘小源关上门。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
“嗯~~我也不想回来,可是没办法。今天我出不去了,嗯,嗯,我知道。你要给我打电话啊!每天都打!还有……你得想我。”刘小源趴在床上声越说越小,脸越来越红。
关了电话,刘小源叹口气,心情很不好。回了家就是回了笼子的鸟,再想一天一天的往外跑没有个充分的理由怕是不能了。
***
黑色的奥迪车一路奔驰,把刘小源送回家以后三姐没跟进去,而是继续送陈默回家。一路上三姐没再说话,陈默觉出不对劲。果然——
“停车!小王你在这等着我们,默默,走咱俩去吃点东西。”不由分说三姐径直下车走进路边的一家咖啡厅。陈默只好跟着。
坐下之后,陈默头发根都往起竖。三姐冷着脸正瞪着他呢!连姥爷都说这一大家子人就数你三姐身上有你老祖儿的影子。陈默赶紧讨好的问:“三姐,什么事啊?”
“我问你,源儿最近都跟什么人在一块?”
“啊?”陈默给问楞了:“什么人?”
“我问你他平时都跟谁一块玩?”三姐怒气冲冲的说。
陈默一头雾水:“他平时跟周建最好,其他的人处的也不错。”
“谁是周建?”三姐紧追不舍。
“就是他们宿舍的,最高的挺帅的那个,我们班长。”陈默如实汇报。
三姐想了想:“那个孩子啊,看着挺不错的,不像个坏孩子。”
陈默翻了个白眼,全世界就一个坏孩子——刘小源!
“有没有外边不三不四的人跟他来往啊?”
“没有。”就是有他能让我知道吗?陈默漫不经心的喝着果汁。
“那床被子到底是谁给他买的?”长指甲敲着桌子,三姐自言自语。
“他不是说他自己买的吗?”陈默瞪着大眼睛。
“我信他!我看着长大的弟弟我还不知道,吃天吃地都不吃亏的主,他连眼睫毛都是空的!”三姐愤愤的说。
陈默黑着脸两个拳头擂在桌子上:“你知道他蒙你你还给他钱!”
三姐缓和了颜色:“快过年了怎么也得给孩子压岁钱,就当提前给了。”
陈默狠狠的咬吸管,好几千块的压岁钱哪!
“默默,你不是不知道。源儿是咱家的宝贝疙瘩,他可出不起一星半点的差错。你在学校里给我盯紧了,别让他跟乱七八糟的人混听见没?”三姐严厉的说。
陈默伸手。
“干吗?”
“活动经费!特务不是都有这个吗?”
陈默一本正经,三姐笑骂着给她一下:“死丫头学会敲竹杠了!”
***
电梯的指示灯停在十四楼,周建拉着天远走出电梯。天远四下看着,这个小区里的环境真不错,连电梯走廊都设计的让人看着顺眼用着舒服。这就是他的家阿!一种模模糊糊的情绪充塞着他的心,想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周建急切的按响了门铃,门开了,传出两个人的欢笑声:“回来啦!快来儿子!”
看着门口出现的两个中年人,天远莫名的紧张。攥紧了背包带同时也攥紧了周建的手。
周建大声的说:“爸!妈!这是我同学天远。天远,我爸我妈!”
天远拘谨的鞠了一恭:“伯父伯母好。”
“这就是天远啊!快来快来!哎呀多俊的孩子啊!”周妈妈喜滋滋的拉着天远的手:“累了吧?快歇歇饭都准备好了,他爸!汤呢?”
周爸爸赶紧把手里两个孩子的背包放进壁橱:“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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