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摇了摇头:“不是,这是阿韵亲笔所写,错不了,她生前,我见她在写,可她却死活也不让我看,信里头的许多事,也就我同她知,茴香当时跟在阿韵身边,这件事儿,她是知情的。”
他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是不是觉得很荒唐,很不能相信。可哪怕是在我心底里,我仍旧是不愿意相信的,可却是不能不信。若可以,他会选择以一死作个了结,他的心性我不了解吗?只要是他认为是对的,哪怕是我不认同他,他仍就是会做,闻天阁那一桩事儿、他的宠妾李氏,不就是如此吗?他才不会等着我把他废了,把他拘在东宫里,或是流放在别处,或是叫别人给害了。只是他明白,他不能死,他死了,阿韵会伤心,我也会伤心。可又不想看着我与阿韵为难,不想让他身边的人再受到牵连,装疯或是装病,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也只有他真的疯了。”
太子本来就不是轻易让人控制的人,太子心性比任何人都要坚硬的多,也难怪太子会弃车保帅了。
“阿璟,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连母亲都不要说。”
我应承下来了。
他站了起来,我看着他没走两步,就想要倒下去,我连忙过去扶住他。
我有些着急:“可要传太医?”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无事,不过是吃酒吃得糊涂了。”
“您莫不是又在吃着那些……”我看着他这副模样,不忍心却又没有办法,只能苦苦劝说,“那种药散根本不能治病啊!吃多了反而伤身子。母亲看着您这样子也是担心极了呀。”
他站稳了,也不让我继续扶着:“我知道。我往后不会再吃了,我若是再如此,也会叫别人看出端倪来了。”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或许他真的下定决心,不再碰这种药散了。
我离开长乐宫后,便去了长寿宫,向母亲说明情况,让母亲安心些。
几日之后,三哥便派人传的话来,让我陪他一同去别院,看看太子。
从江南那里寻来的神医钟圳说,太子虽然食了博落回,但量不大,疯魔也不是很严重,只要耐心医治,还是能够治好的。
看过太子,而三哥却提出要去我郊外的园子看看。
或许他是想散散心,或许他真的对我的园子感兴趣,或许他有话要同我说。
观赏完园子里的花,便在内室里喝起茶来。过了不久,便将所有人都屏退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他。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唯见他缓缓说道:“我不想立后。”
我笑了笑:“您是皇帝,您不说立,谁敢逼您呢?”
他显得很平静:“今年已是昌裕十五年了,十三、十四、十五……便是等到来年五月,真正的满三年,从现在数起来,也不足一年了。母亲同我讲过,当初阿韵提议把太子囚在别院里,便是不废而废了。若要前朝后宫都安稳,便只有如此了,就算我不肯立后,最起码也要册封正一品的四妃。”
我点了点头。
他看向我:“正一品四妃,贵、淑、贤、德,你有什么看法?”
我知道,他是想问我四妃的人选,可我没有直接的回答他:“懿德皇后在时,您不曾册封过四妃,便是要巩固懿德皇后的地位。如今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后宫,局势都有变化,您要册封四妃,能平衡帝都各种势力,朝堂也能安稳些。”
他表示同意:“是啊,如果我没有什么表示,只怕他们都要急了,狗急跳墙了,这可不好。”
他喝了一口茶,更直白地问我:“对于四妃,你觉得谁能够胜任呢?”
我自知是逃不过去了,还是说了出来:“如今正二品妃有宁妃、慧妃,呃……丽妃。”我缓了,看了他,他神色并无异常,“宁妃苏氏,是三哥是皇子时的侧妃,资历最老,生育三皇子和二公主,她的哥哥苏凛于朝中也是极重要的;慧妃蒋氏,是漠北的和亲郡主,慧妃来大齐的这些年,漠北还算规矩,有一个养子;丽妃罗氏,生育四公主与七皇子,虽然七皇子夭折了,您又复了她的妃位,她也算年轻,还能再生育一个皇子的,永安侯府您也是极为看重的。”
他接着我的话:“即便是四妃,也要分贵妃、淑妃、贤妃、德妃,这便是分高下了。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贵妃之位……景旭之下,景晖居长,苏凛是在陈氏父子被贬、清查户部亏空后提上来的,若是宁妃,会助长他们的势力,对景晧造成威胁;这些年攻打南晋、平定东夷、征讨西部、击退高丽,至于漠北……大齐立国百余年,也只是让漠北不再南下,若是慧妃,漠北只怕是借慧妃获利,甚至有这个胆量和能力分了大齐;而丽妃,她有永安侯府,有这数十年来我对她的宠爱,可是,她根本就没这个机会。若单单是没有皇子,我是会毫不犹豫的扶持她当贵妃,甚至是当皇后,只是她不能再有孩子罢了。但是,她为了皇后之位,算计了我和阿韵的孩子,她怕是恨上了阿茵和景晧了,而兄妹二人何尝不是讨厌她。更何况母亲回护阿茵,把流言的事归于她身上,已经绝了她的后路。”他停了一下,“慧妃、宁妃,你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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