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颦过去为她披上了斗篷,并与她说:“世子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她点了点头,随后就从旁边的侧门进去了。
采颦扶着她一路走过去,因看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便说:“郡主要不要休息下再去?”
她摇头:“不必了。”
走过小桥,入小廊,前面就是会客的阁子了,阁子的门是开着的,她可以想象到,邹允平就在里头等着。
她停下,吩咐采颦:“替我看着。”
而后看了看手里拿着的那个匣子,停缓了一下,便解开了斗篷,把匣子包裹在斗篷里,抬头,看了看纱窗里的人。
他正在饮茶,神情悠然,看着起来很有耐心的在等着,她没有多留,看了他一会儿,就走了进去。
听着珠帘相碰撞的声音,邹允平便知是有人来了,正准备起身迎接,但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怎么是你?”他开口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
“四皇子呢?”
“是我以我四哥的名义让你来的。”
他只是哦了一声。
她没有说话,只是绕过他,放下了斗篷,坐在了他的对面,而他没有一直站在那里,待她坐下了,他也坐了。
他为她泡了茶,她饮了一口,放下了,这期间,两人都没说话,一直沉默着,到了要开口的时候,竟然同时开口。
“你……”
“你……”
许是都意识到了,说了头一个字之后,都很有默契的不说下去了。
就这样,又沉静了一会儿,她才问他:“徐嘉嘉比我还要好,是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是我对不起你。”
她反问:“有用吗?一句对不起有用吗?若你当初不想与我一起,拒了我就是,何必平白给我希望,而后又让我失望。”
他回答:“我没有想回会有之后的事。”
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懊悔,尝试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你的意思是,当初你对我说的话,是真……的。”
他点头。
或许她应该值得高兴,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高兴不起来,还是要回到现实的:“我就问你一句,退婚,然后娶我,你愿意吗?”
他没有回答,她就当他是默认,是不愿意了。
她冷笑:“我宁愿我是做了一场梦。”
他饮了一口茶,说:“我与徐氏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不得不……”
她一笑:“原来如此。好一个‘不得不’啊!原来我与她之间,你注定是要负一个的。真好,真好啊。”
他受不了她的调侃:“你不要这么说,我并没有碰……”
她直接抢了他的话:“那我要怎么说,是说要你去退婚,不然就要死要活的,是死不要脸的说两女共侍一夫,还是要我去杀了那个徐嘉嘉?”
她越说越激动,左手不自觉的碰到了桌子,桌子里的茶杯也动了一下。
他看见她这样,忙过去安慰她:“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邹允平,自己做了什么事,终归是要去负责的,若你不负责,我看不起你。”
他点了点头:“我会负责的。”
她没有说话,是因为她感觉到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喉咙也有些哽咽,她在强忍着,她怕她一说话,泪水就要掉下来,声音发哑。
“宛如,到底是我给了承诺又没有兑现,我欠你的,一辈子也换不清了。”
听了这一句,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直落,滴到她的手里,她别过脸去,不愿让她看见。
她是头一回听见他叫她的名字,只不过,应该也是最后一回了。
她抹去泪水,说道:“总之,我们是错过了,说再多也没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头。
她从斗篷里拿出那个匣子,打开,说:“这是之前你给我的,我想我及笄的时候也用不上了,还是还给你吧!”
他看着匣子里的那支金钗,动了动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她说:“我本不想见你的,也不想说什么爱啊恨啊的,我只想着,要断就断得一干二净,藕断丝连害人害己,不要到时候传出些什么不该传的话来。”
“好,我明白。”
“那往后我们就只是相互认识的朋友,再无别的了。”
她抛下了这么一句话,走了。
她走了不久,又返回去了。
他看着她进来,拿了放在桌上的那个斗篷,也没与他再说话,就转身走了,他对着她离去的背影,小声的说了一句保重。
随后,他也走了。
————
见了邹允平一面后,宛如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不大爱说话和搭理人。
宛妍一直试着和宛如多说会话,但总是不奏效。
一日,宛如又不见了,太后也顾不得颜面不颜面了,发动各宫宫人,去搜寻宛如的踪影,终于,在冰心园一个假山上找到她了,这时,已经是申时了。
冰心园,离永寿宫很远,在皇宫中心线上偏东一点,帝后寝宫、前朝三大殿、皇家最大的戏场华音殿和最大阁楼的听雨阁都在中心线上,冰心园就在听雨阁的东面。
宛如站在假山之上,下面是天安河,说是河,其实跟溪流差不多,只是源头是宫外的雨花河,引进后,就被打散成一个个溪流了,十余个溪流经过暗渠汇集到一处,通过三大殿前的金雨桥,就到了宫外,做工之精细,实令人赞叹。
宛如此时想的就是这个,宛妍赶过来时,她想的还是这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