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摇了摇头,说:“没事。”
皇帝没再问,而贤妃缓缓走到床边,转头对皇帝说:“圣上,妾有话要与您说。”
皇帝点头,又走到贤妃身边,让她坐下:“说吧!”
“妾……可能往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贤妃说着话原本是低着头的,见皇帝久久没有反应,贤妃才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神情并无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
贤妃以为他是不能接受,又继续说着:“太医起初不敢说,但妾再三询问,才知道,是上一次滑胎时,伤了根基,以后想要再有身孕,是难上加难了。”
贤妃本以为皇帝是会发怒,说太医的诊断是错的,说不可能是这样的,但皇帝只是安慰着贤妃:“琦芸,别太难过。”
贤妃反问:“圣上,你不难过吗?”
皇帝回答:“我……与你一样难过。”
难过,皇帝说这一句时,贤妃看到的是他眼神里的平淡,他仿佛已经接受了。
贤妃大胆猜测:“圣上,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皇帝点头:“我本不想你伤心,所以才没与你说。”
皇帝瞒着她,贤妃是怎样也算不到的,她本有千句万句话要说,却因一个哽咽化作了无声之言,她的鼻头酸意来临,眼眶也有些干涩,鼻中的鼻涕比眼泪来得要更快,可她却顾不得去擦,只是过去伏在皇帝身上哭着。
……
……
一连几日,皇帝都宿在贤妃这里,为了安慰贤妃,皇帝这几日对贤妃极其体贴温柔,但贤妃的态度却与先前有些不同,绫罗绸缎、珠翠之珍倒是收了,但贵妃礼遇却是始终不肯再要。
一日,贤妃向皇帝说起民间一名医士陆圣安,说此人医术了得,尤其擅长妇科,近日游历于帝都,想要请入宫来,为她诊治。
皇帝有些犹豫:“毕竟是外男入后宫,不大方便啊!”
贤妃又言:“其实也不光是为妾而请的,太后与圣上是宫里的主人,请陆医士过来,便是为太后与圣上请脉,而后再顺便给妾看看。”
皇帝听此,也就答应了。
与太后说及此事,太后说道:“贤妃一心念着自己能有一个皇子,宫里的不管用,便去请宫外的。”叹了口气,“罢了,由她吧,不过,既然是顺便,那就也让了玉贵人一起来吧。”
……
……
接近六月,天气渐趋炎热,但不影响人们的生活轨迹,各地的举子们正紧而有序的准备着今年九月的秋闱;太后着手准备着一月后宛如的及笄礼;邹允平与徐嘉嘉两人六礼已过……
陆圣安在六月初九这一日,请到皇宫里为太后和皇帝请脉,然后再顺便给贤妃和吴璟岚看看。
对于贤妃的病症,陆圣安的意思是要贤妃好好调养,至于能不能再有孩子,只能看天意了。
得此答复,贤妃也不得不再次接受。
而吴璟岚这里,陆圣安把了好几次脉也没把出什么结果来。
在陆圣安疑惑之时,吴璟岚却是把手抽回去,不耐烦的问道:“陆医士,你到底把好脉没?”
由于吴璟岚的举动,陆圣安也不敢再给她把脉,立马俯身跪下。
吴璟岚搓了搓已经满是汗水的手,见屋内的人都在看着她,她心下又是一阵慌乱。
皇帝问道:“玉贵人的胎到底怎么样了?”
陆圣安回答:“圣上,草民无能,不能把出贵人的喜脉。”
陆圣安的话,连太后都搞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陆圣安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抖:“就是……就是没有身孕。”
皇帝不由发怒:“荒唐!”
皇帝一怒,宫人们都跪下了,连贤妃也都蹲了下去。
吴璟岚扶着腰站了起来:“陆医士,你这话真是好笑,若我没有身孕,那我肚子里的是什么!”
三个月的身孕,吴璟岚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把不出喜脉,怎么可能?
陆圣安说:“圣上,草民诊人无数,但草民确实无法诊出贵人的喜脉,实在不知这……这喜从何来,更不知贵人腹中是否真的怀有孩子,若圣上要治罪,草民无话可说。”
陆圣安说完,伏拜一礼,不再起来。
皇帝哼一声:“我看你连最简单的把脉都没做好,何以配称一句医士!”
陆圣安依旧伏跪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就在这时,太后看了吴璟岚一眼,吴璟岚也知太后在看着她,不知怎的,心下一慌,不由后退,就那一瞬间,太后仿佛看出了什么。
“陆医士辛苦了,来人,送陆医士出宫。”
听得太后这一句,皇帝不解的望着太后,陆医士茫然的抬起头,不敢应答。
吴璟岚紧紧的捉着把手,望了望看着很平静的贤妃,而贤妃也不在意。
“玉贵人的胎无恙!”
太后补上的这一句是暗示加明示,要陆圣安不能乱说话,陆圣安如何不懂,连声说:“谢太后,玉贵人与其腹中胎儿无恙。”
送走了陆圣安,太后就叫蕙兰过来,使了个眼神给她。
蕙兰领会,当下就让人带着吴璟岚走了。
太后环看屋内的人,除了她、贤妃和皇帝之外,就只剩一些贴身服侍他们的宫人,她吩咐:“都下去吧,管好你们自己的嘴。若今日有一个字说出去了,那受牵连的就不止是你们了,还有你们的家人了。”
宫人们战战兢兢回了句是,然后就退出去了。
贤妃也准备离去,太后却说:“贤妃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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