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死的人,四月才叫我们去问!”刘铮用力地按住车喇叭,对所有挡在在他前面的车怒目相向。
“没办法,梁世柏那阵忙,托人来说,让我们缓一阵。”李小宇解释,但他猜刘铮不光光是因为这件事才这么暴躁。
刘铮刚离婚。
李小宇说:“师父,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刘铮说:“不去了,今晚我得回家。”他紧紧抿着嘴唇,盯着红灯,红灯闪动着,跳成黄色,再跳成绿色。
车流黏稠地流动起来,李小宇担忧地看着刘铮,他想劝刘铮休息一阵,但他不敢说,而且他知道刘铮不会听。
梁世柏在办公室等他们,他有一间极其大的办公室,门也大,女秘书帮他们拉开门的时候,李小宇都不太好意思了。梁世柏坐在桌子后面,看见他们就起身,走出来,和他们一一握手,叫他们刘警官,李警官。
刘铮说:“梁总消息灵通。”
梁世柏歉意地笑,请他们坐下,又叫秘书去给他们倒茶。
秘书出去,端上两杯茶进来,杯子里一团浮动的茶叶,像上下打量的眼珠子。
刘铮把搁在面前的杯子移开。
梁世柏面前没有茶,他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跑一趟,这件事···”他停下不说,等他们开口。
刘铮说:“梁总不用客气,我问几个问题,你回答一下就可以。”
梁世柏说好 ,李小宇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
刘铮说:“请你把当晚的过程描述一遍。”
梁世柏说好,他说:“当晚我们在游艇上过夜,晚饭的时候,她喝了很多酒,有点醉了,之后我们就上床休息了,早上我醒了,发现她人不在,她一般都是比我晚起,我在船上没有找到她,之后我报了警。”
梁世柏说完摘下眼镜放在桌上,双手握拳放在身前,看着他们,带着点哀求的语气问道:“有没有可能,她还活着?”
李小宇看着刘铮,刘铮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道:“你们当时是在海上,离陆地有距离,周围也没有其他船,她失踪,很大概率是掉进了海里,你中途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梁世柏摇摇头,怔了片刻,说:“我已经雇人在那片海域搜寻过,什么都没找到。“
刘铮说:”大海捞针这个词梁总知道吧,人掉进海里想找到,基本就是这个难度,而且,我们还不确定她是什么时候掉下去的。”
梁世柏喃喃:”那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刘铮没有说话,他一直审视着梁世柏。
一般这种案子,死者是妻子,首先怀疑的就是丈夫。
这并不是一种偏见,而是有实例支撑的一种可行经验。
回到车上之后,李小宇问刘铮怎么看。
刘铮摇头,只说:“肯定还要再来两回。”
梁世柏今天只跟他们聊了二十分钟,他还是很忙。
李小宇说:“他是不是找理由躲我们。”
刘铮说:“没必要,他要躲可以干脆不见我们。”
其实他是不必要见他们,李小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他爸···”
刘铮转着方向盘,把车倒出去,没听到他的话。
李小宇就又把话吞进肚子里去了。
刘铮此刻心里又被另一件事占据了,他今晚要回家,回他父母在的那个家,他真是不想回去。
梁世柏从楼上下来,电梯门刚刚打开,他还没出去,一只猫跑到了他脚边,是只中华田园猫,就是土猫,橘色,却不随主流那么胖且可喜,步子轻巧,走动时两个腿骨支起背上的一层毛皮。
它蹭着他的裤脚,梁世柏弯腰把它抱起来,意外的沉,骨头重,是只没忘记本事的猫。
电梯门又关上,他在缝隙里看见门口跑过来一个人。
梁世柏抱起这只猫之前,唐宜柔把猫递给女同事,说:“你抱它一下。”
女同事探身往前看着猫,不伸手,顾忌着身上的真丝衬衣,以及对猫的喜爱程度,不过是刚到愿意夸句可爱而已,实在犯不上去抱。
“不用,不用。”女同事摆手,猫睁着圆眼睛,瞳孔收紧成针尖。
唐宜柔还要再劝,怀里的猫忽然嘶叫一声。
“哎呀!”
唐宜柔还没叫,女同事先叫起来了,指着她的手,问:“你没事吧?”
唐宜柔低头看见手背上有两条浅浅的抓痕,细粒粒的血从皮里渗出来。
唐宜柔道:“没事儿。”她摸了一下猫的脑袋,脸上的恼怒一闪而过。
女同事失望又后怕,猫原来这么凶,她像揭穿了什么了不起的骗局一样。
女同事一走唐宜柔就拎起猫后颈,把它塞回了笼子里,一进笼子猫就趴下来了,和在家时一样。
唐宜柔不喜欢猫,一点儿也不,她觉得猫是最不值得养的宠物,猫是野的,养多久都不认人。
唐宜柔抽出纸,擦拭着手上的血,她看着猫,考虑要不要把它丢掉,正好今天把它带到了公司,就把它放到附近的小公园里,杜雁兰问起来,就说它自己跑了,它本来就是只野猫,野性难驯,迟早都是要跑的。
唐宜柔拿开纸,血没有再外渗,她把纸扔进垃圾桶,蹲下去,猫蜷缩在里笼子里看她,猫最有灵性,它又扮起可怜。
唐宜柔打开笼子,猫没有动,她站起来,踢了一脚笼子,猫舔舔指爪站起来,盯着她,要记住她的脸,再伺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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