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启是龙,龙向来都是种任性而别扭的生物,尤其是在生气的时候……
半夜里莫名其妙地被荣矜吵起来,理由居然只是星空挺美。当即抓狂的戍启隔日不管对方,再怎么低声下气软磨硬泡,寒著整张脸,没得商量的夜以继日,硬是把剩下的七天路程缩到了三天,拖著半死不活的荣矜及时赶到了益川府。
提著「徒弟」大步迈进临水的客栈,戍启嫌弃地将四肢发软、赶路赶到脱力的荣矜丢在最近的一张桌子上,转头瞪向不敢近前的店小二,冷淡的吩咐:「给他食物。」
「客、客官……您想要点些什、什么?」闻言,不需要学会看人脸色,光靠本能也知道该害怕的店小二,仗著两张桌子的距离,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询问道:「我们店、店里的三丝鲈鱼、九香茄丁都是招牌菜……」
「不用了。」不等奄奄一息的荣矜挣扎著接口,戍启便断然的摆手挥退了小二:「他现在又饿又累,人在又饿又累的时候是吃不下什么东西的,给他两个馒头就行,省得糟蹋。」
「这、这样啊……」浪费了一张桌子只做成一文钱的生意,掌柜的和店小二都面有难色,只可惜怎么看这个紫衣的俊哥儿,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对象。喃喃地答应著,看也不看桌上某人哀怨的眼神,小二快速的端出两颗尚温的馒头后,便躲去招呼离他们最远的客人了。
见状,戍启也不生气,反倒是略带兴味的坐正腰背,神采奕奕地观赏著面前的某人,敢怒不敢言闷声啃馒头的窘状。而被自己暗恋的人,看得连胃都开始泛苦水的荣矜,则把仅剩的精力都放在叹气上了,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炽热暧昧的眸子,从他们落座后就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他身边的人……直到坐在对面的戍启莫名其妙地蹙眉改变了话题——「……好香。」淡淡地说道,戍启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似的,开始巡视四周。
「啥?」不可思议地嗅了嗅自己手中索然无味的白面馒头,荣矜只能认为前者在评价邻桌的菜色。然而一些青菜豆腐的家常便饭,应该是不会让向来挑剔又是纯粹食肉的同伴侧目的啊?更何况……任凭他再怎么用力吸气,也没有闻到一丝特别的可以称之为香的气息。
「戍启……你多久没有进食过了……」皱紧双眉,荣矜开始有些担心对方饿出幻觉来了。毕竟从他们出发以来,戍启都没有找到过觅食的机会。
「我一个半月前吃得很饱,三个月内不会需要食物的。」就事论事地反驳道,虽然话是对著荣矜回答的,但显然戍启分神在其他地方。
「……」笑容有点僵硬,习惯了被鄙视却很少被忽视的荣矜不满地捏了捏馒头,探身顺著戍启锁定的目光望过去,正对上一双春波荡漾的媚眼。怎么搞的?外表英俊的同伴会被女子大胆示好,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向来对女人男人的暗示无动于衷的戍启,怎么居然会格外的青睐乡下地方只多几分姿色的村姑呢!?
「……你干什么?」不悦地收回视线,戍启眯眼瞪著闪身挡在自己眼前的障碍物。
「不要看了,又没什么好看的。」和他们在天庭看到腻的仙子仙姑们根本没得比。
没有反驳荣矜泛著暗酸的说辞,虽然对方好看的笑容不见了,口气也令人听得不爽,可对于自己无法判断正确与否的事情,戍启是没兴趣反驳的。只不过:「我没有仔细看过仙子的脸,人脸的美丑对身为龙的我也没有意义。但是她很香,我能闻到。」顿了顿,他直率的补充了一句让荣矜笑逐颜开的评价:「很香的味道,但是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要看了啦师父!直勾勾地看女人是会被人当成登徒子的!」心里突生的刺,被爽快的拔掉,荣矜如释重负的舒展开眉,笑容格外灿烂,看得戍启微微一呆。
「……是她先看我的。」
「话不是这么说啦,师父。」头痛地扯了扯嘴角,正当荣矜想要就势再给对方,重上一次有关凡界礼仪伦常的课时,一声妩媚的搭讪蛊惑地飘了过来:「这位公子,奴家与您一见如故,定是三生有缘,愿意以身相许,长侍左右,还望公子不弃。」
「……开什么玩笑?」瞪大眼睛,连吃醋都忘了,荣矜只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当初他偷溜下凡那阵,凡间女子见了他的俊美连魂都酥了,但就算之后回家憔悴相思郁郁而终,也不敢当著男子的面表露心迹。可如今……
「姑娘,你这也太——」
「这里不是地方,晚上你到我房中来寻我便是了。」
「戍——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想替戍启拒绝美人恩,就听身后有人已做出了决定,荣矜倒抽了一口气,险些忘了自己恪守的辈分!从爱上男身的金龙那一刻开始,他已随时准备好,当对方名正言顺的喜欢上匹配的女子时该怎么应对了。然而事发突然,对方又是怎么看怎么不入眼的乡野村妇,一时间打击过大,荣矜竟然万念俱灰的摇晃了一下身形,幸好被眼疾手快的戍启冷冷托住了……
「我今晚住天字号上房,你去睡隔壁。」面无表情的目送著频传秋波的女子离开,戍启半是扶持,半是拖拉的扯起荣矜,还顺手捡起对方啃一半掉在桌上的馒头:「晚上你留在自己房中不要出门,我不希望被打搅。如果没吃饱,把馒头带到房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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