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日子,徐麟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训练强度,能够稍显娴熟的应对了,但这一天他左等右等,发现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她还没有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徐麟略微有些焦躁了。
好不容易挺过了两个时辰,徐麟再也憋不住慌忙开口:“漠弟,今日府中可有什么事吗?”
沈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舅姥姥他们可能今日到了吧。”
沈老夫人邹氏的娘家在升州,他们那一房除了沈老夫人,就只有一个弟弟,如今任升州盐运史,沈老夫人出嫁前姐弟二人关系很好,是以这些年两家虽不在一地,但走动颇多。
徐麟没说话,但直觉此事不简单。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沈娇娇的目光从未遮掩,沈家几兄弟也不是傻子,当然也看得出他什么心思,只他知进退,而沈娇娇也并未见烦扰,所以他们才默认了下来,沈漠算跟他接触最多的了,看他如此,没忍心,“听祖母的意思,这次怕是冲着娇娇而来的。”
徐麟眼神登时就暗了,他怎么能忘了,沈陈两家退亲,沈家当然会有此打算……
而这边厢沈娇娇正与表兄邹晨在赏荷轩静坐。
邹家一共两房,邹晨乃长房二子,比沈娇娇长上一岁,这二年邹家就在张罗他的婚事,一看沈老夫人的家书,邹老夫人想都没想,带着家中的两个姑娘和邹晨就上京来了。
无论是沈家的地位和对沈娇娇的看重,还是两家原本就亲密的关系,都让她动了心,当然,她平日里也很疼爱沈娇娇这个晚辈就是了。
看着对面明显局促不已的男子,沈娇娇放下手中的茶盏,淡然道:“晨表哥不用如此,长辈的心思是长辈的心思,咱们还是咱们。”
对于沈老夫人的安排沈娇娇自然一清二楚,退亲一事她虽然没什么,但沈娇娇知晓,家中长辈是真的为她操了许多心,所以对于他们的安排她从不抗拒。
但自从跟娘亲夜谈那一次,沈娇娇原本波澜不变的心总归有一丝不一样,就似刚开了窍的小动物一般,她尚懵懵懂懂,却不乏向往和期待。
沈娇娇眼下也许还不懂得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对一个人有没有感觉她还是分得清的。
一听她说这个话,邹晨一下子就急了,他连忙摆手道:“娇娇表妹你误会了,其实我……”
对于这个表妹,他如何能不喜欢?她美丽却不自知,看似高冷不食人间烟火实则纯真如孩童,若不是顾念着她早早有了婚约,他又何必神伤了许多年?这一次听闻沈陈两家退了亲他别提多高兴了,当即就求了祖母带他前来。
邹家两房四子,并不只有他一人适龄。
邹晨满腔热忱正欲倾诉,忽然就被一个声音给压下去了。
“娇娇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徐麟强压着心中翻腾的醋火,状似轻松的上前打着招呼。
看到他沈娇娇下意识嘴角就上扬了起来,开口道:“你结束了?怎么找来这里了?”
二人的对话太过熟稔,尤其是沈娇娇嘴角的笑和眼眸的光,更使邹晨心中警铃大作。
“娇娇表妹,这位是?”
沈娇娇这才回过神来,给二人介绍道:“这位是四皇子,睿王殿下,这位是我表哥邹晨。”
一听来人身份,邹晨也不敢马虎,行礼道:“邹晨见过睿王。”
徐麟浅浅一笑,宛若春风拂面,“不必拘束,我乃先生弟子,从娇娇这里论,喊你一声晨弟如何?”
邹晨头埋得更深了,“在下愧不敢当。”
之后但凡沈娇娇和邹晨独处,徐麟必会找来,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他越谦和,邹晨的心也就越沉入谷底。
一个如玉一般的男子,论家世,他比不上,人家再怎么说都是天子之脉,论气质,他自愧不如,而此人的言谈举止更让人折服,如此这般人物,他又怎能比得过呢?几番相处下来,邹晨实在是自惭形秽。
邹老夫人一行只在沈家呆了七日便匆匆离开,听说是邹老爷子来了信,说是邹老夫人娘家那边有事,如此沈老夫人也不敢多留,直叹惋惜。
都是老人精了,沈老夫人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娘家孙儿对沈娇娇的情意,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如此也就罢了。
经之前一事,沈老夫人是打定主意要给自己的心肝选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的。
而一次的失败显然不能打击沈老夫人的热情,之后沈家大夫人乔氏、二夫人赫氏也都给自己娘家去了信,乔氏娘家就在京城,邹老夫人没走几日,乔氏娘家就给沈家递了帖子,准备邀沈家女眷一起去灵谷寺上香。
徐麟得了消息,当场就跟沈家三爷告了假。
“先生,弟子昨日感了风寒,御医说需要静养几日,特此向您告假半日。”
沈家三爷看他刚结束了两个时辰站姿后红润的脸庞,一脸不屑,“骗鬼呢?”
徐麟继续面不改色道:“请先生准许。”
沈家三爷抱着膀子,拧道:“不准。”当谁不知道他心里咋想的?别以为他真不晓得之前邹晨是怎么走的,还想去横插一脚,做梦。
谁知道这次徐麟反倒不再坚持了,就在沈家三爷的疑惑中,后晌时辰一到,往日里那道风雨无阻的身影就不见了。
沈家三爷当即就骂了一句:“这个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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