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阿木跟着阿远去了衙门。
这次门子总算没有再拦。
一进大门,就见着师爷站在廊下望着他们,看他们进来了,微微点点头,转身走了。
阿木望着离去的师爷,又看向加快脚步的阿远,站在廊下等着张鲁。
她现如今是张鲁手下的一名小捕快,听候张鲁的调遣。
张鲁昨日已被师爷留下好生叮嘱了一番,主要目的就是让让阿木见见世面,再跟她说说这衙门里头的规矩。
等来了张鲁,没有意外地跟着他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昨日的茶馆,照旧一壶茶,一盘瓜子。
阿木问:“张叔,你们每日都在这茶馆么?你们不是要捉贼拿赃锄强扶弱的么。”
张鲁笑了笑,还没开口,旁边郑七嗤道:“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仗着会些拳脚就真当自己是捕快了?”
这郑七正是那日第一个被踹倒的,后又几次开口说话的瘦高个。
他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踢出去伤了脸面不说,身上的伤到现在也咝咝作痛,心中对阿木一肚子气,才再三出言讽刺。
今早听说这女子竟被师爷邀了做衙役,当捕快,心里更是不平。
马大力不知道他的心思,觉得他说话有些难听,张口便维护起来,
“阿木身手确实好,七哥你那日不是也被阿木踢倒了嘛,还在家躺了半天。”
听得此话,郑七面上蹭地红了一片,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身手好就行了吗?那她身手好怎么不去做县令,去做知府去。咱们这地儿怕是容不下这尊大佛呢!”
马大力觉得莫名,正要回嘴,张鲁连忙上来圆场。
“好了,不管怎样,现下都是一处做事,都少说两句。”
又转头对郑七低声喝道:“老七,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跟一孩子计较,也不觉得丢人。阿木身手好,大家都有目共睹。至于当捕快,同僚中有身手好的,我们大伙也沾光,毕竟以后一起日子还长着呢。”
郑七听了也不理,身子一转,自顾自地端着茶碗喝茶。
阿木见张鲁出头,便又坐回了凳子上,只两眼灼灼地盯着郑七。
这郑七三番两次出言不逊,自个儿虽应了师爷,不能恃武凌人,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地被人欺到头上还当作不知,她就等着他再挑衅一句,立刻将他揍成猪头!
张鲁瞧着她那样,无奈摇头,拉着郑七到一旁开解去了。
马大力浑不在意,自顾自地一边嚼着豆子,一边往嘴里倒水。
朱玉向来心眼多,他瞧着阿木的样子便觉得不好,有心替郑七缓和。
他便捣了捣阿木,小声道,“你别跟七哥计较,他昨儿摔的不轻。”
“嗯。”阿木不置可否,半晌才道,“可他三番两次地辱我,我可都记着呢,有仇不报非君子!”
朱玉听了这话,笑了,道,“昨儿你一上来就把他揍成那样,照你这么说,七哥得先找你报仇不是?”
“我不拦着,让他尽管来。”阿木毫不在意,两眼依旧盯着郑七。
“谁能是你木大侠的对手?满县城都找不出一个来!昨天那可是一人力战咱们整个县衙啊!你说,谁还跟来找您来报仇?七哥气不过,你总得让他发泄发泄,发发几句牢骚,就当是他在报仇不是?木大侠?”
阿木被那两声木大侠喊的心里开花,绷着的小脸刚要咧嘴,想想大侠可没嬉皮笑脸的,便又将笑憋了回去,木着个脸道,“那行吧,我姑且不跟他一般计较。”
朱玉见她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偏面上还绷着,早已在肚里笑了几个滚,便也装个一本正经地道,“木大侠大仁大义,在下佩服!佩服!”
朱玉见阿木不再盯着郑七,心下放松,便想替他二人缓和缓和,于是又给阿木添满茶,接着道,
“七哥是个苦命人,心性跟旁人不同,说话行事难免激愤了些,但我跟你保证,他真是个好人,古道热肠,嫉恶如仇。衙门里但凡有什么事,甭管脏活苦活,他都是第一个上。平日更是仗气,谁家里有事,都会帮忙,我们大伙都服他,待过些日子,等他接受你了,他自然待你跟咱们一样了。”
阿木闻言,撅嘴道,“这是为何,难不成我是不是衙役捕快还要他承认?那我可要去找师爷问问,这乌县县衙到底谁做主!”
朱玉心下一惊,这姑奶奶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转头见郑七和张鲁还在说话,没注意这边的动静,倒是一旁的大力看了过来,连忙摆手示意他继续吃他的豆子,把凳子朝阿木方向挪了挪,压着嗓子道,
“哎哎哎,我把你当妹子这才掏心掏肺地跟你掰扯,你怎能歪曲我的话,要让师爷和七哥知道了,我可没嘴说理去了。”
阿木嘻嘻一笑,“那你跟我说说,他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刺儿头一般。”
朱玉有点为难,他看了眼阿木,臭丫头,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见阿木一直盯着他,心里一叹,罢了罢了,七哥的事,自己不说,过些日子,她铁定也打听出来,与其从旁人嘴里说,不如自己说给她听。
想到这,朱玉便也不急了,坐直了身子,慢慢开口道,
“七哥的事城里没人不知,可大伙从不当七哥的面提这些事,我今儿说了,你也得给我个保证,日后别在七哥面前说起这些事,就当可怜他,给他留个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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