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林冲、朵理们谁也没有发现讹庞朝着他们走来,危机已经临头;他们只想赶快把戏演下去。
“当家的。”朵理拉一把戈壁阎罗,说得很是娇媚:“小女子在宫中也曾听说过夜明珠的这种奇妙,只是无福见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一定得让我和兄弟们开开眼界呐!”
朵理这副状态,戈壁阎罗象是触了电,筋稣骨软,连忙催促林冲:“好好好!快让美人赏心悦目。”
眼见讹庞从林冲背身的方向接近大桌,林冲忙于应付戈壁阎罗众匪酋仍旧毫无觉察,不慌不忙将玻璃球放置在大桌中央的一张空盘中。戈壁阎罗和所有匪酋的目光全被吸引,急不可耐等待奇迹。
“请大当家下令,熄灭所有炬火。”林冲下令般地说。早有心急的匪酋替代戈壁阎罗喊着小匪:“灭火,快!全灭喽!”
小匪们奔蹿,压灭火炬,大棚瞬时不见了光亮。恰逢讹庞走近林冲背后,也带着疑惑沉入了黑暗中。
人们在等待,知趣地鸦雀无声,讹庞也不敢冒然搅了大当家和众匪酋的好兴致。而此时,冷娃却悄无声息地捱到了朵理和春花的身背后。
好半晌不见动静,戈壁阎罗耐不住地问:“怎么不见亮?”
“稍安勿燥!”林冲隐身黑暗,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地答:“明月是慢慢升起来的。”这话答得巧妙,稳住了众人延迟了时间。
戈壁阎罗唔了声,也故作姿态诙谐道:“这个比喻好!夜明珠嘛,当应象个美妙可人的小娘子,千呼万唤始出来。弟兄们说是不是啊?”
老大语出轻佻,众匪酋方敢开禁般地哄笑附应;有叹赞宝珠的,有羡艳朵理的,将二者放在一起来品味。
嘈杂中又过了许久,还是不见亮光升起。闷在漆黑中的戈壁阎罗再也不耐烦了,粗着声催林冲:“我说献宝的兄弟,这明月也该升起来了吧?”
黑暗中,林冲的方向却再没有了回应声。戈壁阎罗搓火,大声喝令:“搞什么鬼?点燃火炬!”
黑暗中小匪应声,又是一阵摸着黑的忙碌。紧接着,火炬被点燃,照亮一群趴在大桌上盼星星盼月亮的匪酋们——圆盘中,玻璃球默默。
“大胆蟊贼!竟敢戏弄本当家的和夫人……”戈壁阎罗阴着脸回头喝叱林冲,但却怔住——林冲不见了人影,连朵理、春花、冷娃一伙全都不见了!
匪酋们忡怔间,已经近前的讹庞却先回过了神,着火般地大喊起来:“你们被人耍啦!那人是林冲!”
喊声导致匪众们恍然惊骇,机敏的率先拔出了兵刃,急速地在偌大的大棚内寻觅林冲一伙。但最终,众匪乱哄哄的目光集中到了一处上——大棚侧门洞开,象一张嘲笑愚蠢的嘴!
月夜下四马奔驰;朵理骑着狼驹紧随林冲,冷娃断后,紧护着春花。伴着骤急的马蹄,巧计脱身的两对男女畅快淋漓的笑声充满了荒原……
天亮后不久,林冲四人的快马便追上了吸引土匪的石敢小队,连同三个护商队员,一行八人继续东进。朵理同林冲并辔在前,英姿飒飒;林冲的神情,也温和了许多。
“我们还会历险吗?”朵理问林冲。她不是害怕,而是心犹不甘的样子。林冲忍俊不住,却认真地提醒:“土匪就在身后。”
二人回眸,几匹骆驼驮着大漠戈壁所必须的给养跟在身后,在沙海上踏出纷乱深深的蹄印,倒也十分象似大商队留下的痕迹。
“林哥哥,我算定你不会狠着心把我抛给土匪,一定会救我。”朵理的话很感激:“但我没有想到你只带少数几个人冒险吸引土匪保护商队。这大漠戈壁全是土匪的天下,弄不好就会葬身在土匪的包围中。”
林冲望着远处的沙海,朵理循着林冲的目光说得很深情:“林哥哥,无论你如何仇恨角斗,甚至仇视我和我的家族,但你现在却是在以生命保护我们,真的让我很感动。”
他们身后,春花也和冷娃并辔着,悄声低语,卿卿我我,不时发出吃吃的轻笑声,朵理受感染。她深深地吸口气,抑制激动,却已哽咽:
“林哥哥,同你在一起我要完成个愿望;陪着你一起涉险,同命相怜,生死相托!如果长生天真的不照应我们,就让我朵理陪着你去另外一个世界,做角斗士的女人!”
朵理的话同泪水一道潸然,林冲柔和地叹息;他重新认识的朵理的勇敢无畏、机敏聪颖,潜移默化着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这一路上,林冲八人小队要比前往波斯时艰险了许多;承担着迷惑敌人的重任,同匪帮若即若离,稍有闪失便会被穷凶极恶的土匪围歼了。
沙漠,狂风暴虐,八人小队犹如汪洋大海中的孤舟,人们在沙暴中挣扎,显得犹为势单力薄;继而又烈日炎炎,连马儿和骆驼都张开了大嘴,八人小队苟延残喘。
所有的汉子们都扒去了上衣,裸露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纳凉。朵理、春花衣衫依旧,却苦不堪言,再也没有了前面的那些欢快和惬意。
春花将水囊递给朵理,爱怜地说:“小姐,饮些水吧,会好受一些。”朵理接过水囊,仰头痛饮,又肆无忌惮地将水囊从头浇下解暑,一囊水瞬时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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